“從此以后,這世上便再沒有這樣一位....可以風華動天下的儒仙了,無論敵友,這都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p>
“其實......他本可以不死的?!?/p>
屋頂之下的談話聲傳入屋頂之上,是安的耳朵里。她聽得出來,底下說話的是那學堂來的人。
她坐起身來,靜靜聆聽這底下的對話。
“是啊,他本可以不死,他已是油盡燈枯之軀,可若他不出那一劍,便可以再多活數(shù)年。”
此時,是安是越聽越氣,什么叫可以不死,還不是被逼的呀。
她一個鉤掛金鉤,腳背勾在屋檐之上頭朝下,而頭發(fā)垂下,猛一看還挺像那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還不是你們逼的啊。”
長廊上的蕭若風與雷夢殺聞聲回頭望去。
尤其是雷夢殺,他離是安的距離最近,他一個回頭,剎那間瞪大雙目,大喊道:“鬼啊~~~~~~~~~”
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庭院,只差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蕭若風見狀,眉頭微皺,急忙伸出手,一把按住雷夢殺的肩膀,輕聲說道:“師兄,鎮(zhèn)定,不是鬼?!?/p>
“你才是鬼呢,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啊?!?/p>
心有余悸的雷夢殺眨了眨眼,等看清倒掛著是白天那躲在蕭若風身后的姑娘時,這才舒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胸脯,咽了口唾沫,“你這樣會嚇死人的,你知道嗎?差點就被你嚇死了?!?/p>
“你不做虧心事,還怕什么鬼?!笔前苍诶讐魵⑸砩仙舷麓蛄苛讼?,這時,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一定是做什么虧心事了吧?”
雷夢殺頓時愣住了,連忙搖頭擺手,“我才沒有,你...你別胡說啊。”
“說話都結巴了,還說沒有。”是安撇撇嘴,目光再次在雷夢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壞笑著問道:“你心里有鬼,對吧?”
雷夢殺一臉無辜地看著是安,“你別亂瞎猜啊?!?/p>
“你緊張什么呀?開個玩笑而已嘛,這么認真干嘛?!?/p>
“我.......”
“好啦好啦,別鬧了。”蕭若風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制止。
然后,他轉過頭,對著是安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這里呢?”
聽到這句話,是安身子一旋,輕盈地落在了他們面前。
她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兩個人,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帶著幾分挑釁:“這是本姑娘的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管得著嗎?”
是安的回答讓雷夢殺感到十分好奇,他立刻湊上前去,仔細打量著是安,好奇的問道。
“這是你家,那你是這家的……?”
然而,是安并沒有給他答案,反而反問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是誰?”
面對是安的反問,雷夢殺瞬間挺起胸膛,自豪地介紹道:“我,說出來能嚇死你!我可是北離八公子之一的灼墨公子雷夢殺!怎樣?害怕了吧?”
聽到雷夢殺自報家門后,是安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雙手捂住胸口,佯裝害怕地說道:“哎呀~我好害怕哦,真是嚇死我了。”
說完,她還不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緊接著又不屑地說道:“沒聽說過,什么灼墨公子,壓根就沒聽過?!?/p>
“誒~不是……怎么就沒聽說過呢,我……雷夢殺……灼墨公子?!崩讐魵Ⅲ@訝地說道。
“哦。”是安隨意地回應了一句,然后轉頭看向旁邊的蕭若風,眼神凌厲,語氣不善:“說的句句是道,其實腹黑得很,什么便宜都讓你們天啟占了去,果然天底下最壞的就是你們這種皇家之人了?!?/p>
“姑娘這話是何意?”蕭若風皺眉問道。
“你不明白嗎?我看你明白得很?!笔前埠莺莸刎嗔怂谎郏D身就要離開。
“等等!”蕭若風喊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但姑娘沒想過儒仙為何要那樣做嗎?”
是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理解,要不是你們天啟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今日又怎會如此,小百里沒了師父很可憐的啊,今晚又不知道在哪哭著呢?!?/p>
蕭若風一聽,不禁愣住了,心中暗自詫異:‘敢情她這并不是因為儒仙的離世而感到悲傷,反倒是覺得百里東君失去了師父很可憐?’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是安,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以為她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儒仙的逝去表示惋惜和哀悼,沒想到她的關注點竟然如此與眾不同。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讓蕭若風對她產(chǎn)生了幾分好奇。
一旁的雷夢殺看看蕭若風,又看看是安,一頭霧水地說道:“不是,你們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啊?”
“你這灼墨公子是怎么得來的?我覺得笨蛋公子比較適合你,還是改個雅號吧。”是安一臉戲謔地看著雷夢殺,說完還對著他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老七,她笑話我?!崩讐魵⒖聪蚴捜麸L,滿臉委屈。
蕭若風輕咳一聲,對是安抱歉地說道:“姑娘見諒?!?/p>
“彼此彼此,我叫是安,你叫蕭若風我知道,那你叫什么?”是安饒有興趣地問道。
“雷夢殺,灼墨公子。”雷夢殺堅定地說道。
聽到雷夢殺的話,是安忍不住笑了笑,她輕嗯了一聲,調(diào)侃道:“還挺堅持,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早些歇息吧?!?/p>
說完,是安便轉身離開了。
雷夢殺撓了撓頭,疑惑地問蕭若風,“老七,你說這姑娘到底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