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東城門處。
"云哥,你真的要走嗎?" 百里東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葉鼎之微微仰頭,望向遠方,沉默片刻后,他抬起手,輕輕地在百里東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嗯,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聚,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已做好了決定。
"云哥,你要不再等等吧。" 葉鼎之看著百里東君,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葉鼎之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百里東君話中的深意,于是輕聲說道:"我明白,但....不必了,東君,保重。"
話音未落,他轉(zhuǎn)身牽起韁繩,準備離去。
"保重。" 百里東君揚了揚唇角,向葉鼎之道別。
隨后,葉鼎之終究還是回過身來,靜靜地凝視著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陌生的面孔來來往往,卻始終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他垂首自嘲般的笑了笑。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牽著馬,緩緩朝著城門外走去。
馬蹄聲清脆悅耳,仿佛在訴說著離別的感傷。
百里東君緊緊握了握拳,目光始終追隨著葉鼎之漸行漸遠的背影。
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邁開大步緊跟而上。
葉鼎之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去,只見百里東君正快步走來,"東君,你這是......?"
百里東君走到他身旁,與他并肩而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想再送你一程,畢竟不知道下次相見會是何時,就讓我再多陪你走一段路吧。"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xù)前行。
他們的步伐不快也不慢,仿佛在享受這短暫的時光。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原來是安一路小跑著趕過來,她老遠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當她跑到近前時,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雙手叉著腰,大口喘著粗氣。
"你們……不等等我嗎?" 是安嗔怪地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語氣中有埋怨。
兩人聽到聲音后,如同觸電般猛然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安正靜靜地佇立在不遠處,嘴里嚷嚷著想要喘息幾口,臉上還掛著一副充滿怨念的神情,死死地盯著他們倆。
"阿姐!" 百里東君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高聲呼喊起來。
而一旁的葉鼎之更是喜不自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直直地凝視著是安。
是安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朝他們走來,待到距離二人僅有咫尺之遙時,她先是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一眼他倆,隨后便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葉鼎之身上,語氣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怎么?你這位好兄弟大喜之日,難道你不準備留下來痛飲幾杯喜酒?"
面對是安的質(zhì)問,葉鼎之一時間竟有些語塞,支吾著說不出話來:"我……"
"你什么你呀!咱們仨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是安顯然對葉鼎之的反應(yīng)頗為不滿,皺起眉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然而,葉鼎之似乎仍有顧慮,欲言又止:"可……"
"可什么可?。⌒“倮?,牽馬,回府。" 是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葉鼎之的話,并轉(zhuǎn)頭向百里東君道。
百里東君聽聞此言,連忙應(yīng)聲答道:"好嘞!"
只見他動作迅速地從葉鼎之手中奪過韁繩,然后牽著馬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去,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城內(nèi)先行一步。
此刻,留在原地的只有是安和葉鼎之兩人,他們靜靜地凝視著對方,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微笑。
這笑容宛如春風拂面,溫暖而和煦,似乎將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統(tǒng)統(tǒng)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安輕輕地開口說道:“走吧。”
話音落下,她便毅然決然地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城中邁步前行。
而葉鼎之則默默地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笑意。
緊接著,他也抬起腳,緊緊跟隨在安的身后。
街道上人頭攢動,喧鬧聲此起彼伏。
葉鼎之一邊走著,一邊輕輕嘆息一聲,語氣誠懇地道:“謝謝你,還有對不起?!?/p>
聽到這句話,是安微微一笑,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后將手中緊握著的酒葫蘆用力一拋,直接扔給了葉鼎之,并說道:“若風說過,一杯免恩仇?!?/p>
葉鼎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是安扔過來的酒葫蘆,毫不猶豫地拔掉蓋子,仰起頭大口大口地灌下一口烈酒。
喝完之后,他感慨萬分地說了一句:“替我也謝謝瑯琊王?!?/p>
“這我可不負責傳達,要謝,你就當面謝謝他吧?!彼诡佉恍?,對著葉鼎之又道:“既然酒已喝過,那么就讓從前的一切都隨風飄逝吧。”
此時此刻,是安的內(nèi)心深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感,感到自己的心境豁然開朗,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洗禮般純凈無暇,平靜如水,她也突然間領(lǐng)悟到,過去的種種糾葛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