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在這座偏僻寧靜的小院內(nèi),萬籟俱寂,唯有微風(fēng)輕輕拂過樹梢,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響。
月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屋內(nèi),一張方桌擺在中央,四周坐著四個人。
他們或面帶微笑,或神情專注,但整體氛圍卻顯得異常和諧融洽。
葉鼎之率先打破沉默,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動作從容。
只見他雙手穩(wěn)穩(wěn)地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然后將目光投向?qū)γ娴氖捜麸L(fēng),輕聲說道:“多謝瑯琊王?!?/p>
聲音雖輕,卻蘊含著真摯的感激之情。
蕭若風(fēng)聽到這句話,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他同樣迅速地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與葉鼎之相對而立,并禮貌地回應(yīng)道:“這聲謝,我擔(dān)得起?!?/p>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莫名的默契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百里東君突然也跟著站起身來。
他手中緊握著酒杯,眼神堅定且充滿敬意地望向蕭若風(fēng),緊接著,他用一種十分鄭重的語氣喊道:“姐夫!”
這一聲呼喊猶如平地驚雷,讓原本輕松愉快的場面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
蕭若風(fēng)微微一怔,顯然沒有預(yù)料到百里東君會如此稱呼自己。
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嘴角微揚,挑起一邊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百里東君,同時順理成章地應(yīng)道:“難得啊,小舅子?!?/p>
言語之中既帶著幾分調(diào)侃,又流露出百里東君對他的認(rèn)可而高興。
此時此刻,整個房間里的氣氛似乎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而在這場小小的互動中,唯一保持鎮(zhèn)定自若的便是是安了。
她悠然自得地抬起眼眸,掃視了一圈眼前的三個男人,隨后輕輕地抿了一口杯中的佳釀,朱唇輕啟,慢悠悠地說道:“你們要不要坐下來說???”
酒過三巡,眾人皆已微醺,唯有是安與百里東君還保持著相對的清醒。
此時的葉鼎之已然有些醉意朦朧,但仍緊緊地攬著蕭若風(fēng)的肩膀,語氣豪邁地說道:“王爺,一切盡在這杯酒中!”
被酒精沖昏頭腦的蕭若風(fēng)努力睜開雙眼,凝視著眼前的葉鼎之,然后晃晃悠悠地抬起手,將自己手中的酒杯與葉鼎之的酒杯輕輕一碰,含混不清地吐出兩個字:“干杯?!?/p>
緊接著,兩人一同仰頭一飲而盡。
目睹此景的是安與百里東君不禁對視一眼,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
他們不約而同地?fù)u了搖頭后,便各自端起酒杯并拿起酒壺,移步走向房間門口。
來到門前的石階處,二人并肩而坐。
百里東君的臉上始終洋溢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安見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傻笑個啥呢?”
百里東君聞言,嘴角的弧度愈發(fā)上揚,緩緩開口答道:“阿姐,今日這般場景是我未敢奢望的事。此次能夠與云哥、還有你以及小師兄一同如此暢快地圍坐在此飲酒作樂,實在令我喜不自禁啊?!?/p>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真摯的光芒,仿佛這一刻的歡樂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了心底。
“其實……”是安輕啟朱唇,緩緩地舉起酒杯,仰頭輕抿一口美酒,然后輕聲說道:“我從未想過會有今日這般場景,原以為此生都將與葉鼎之形同陌路了?!?/p>
言罷,她微微轉(zhuǎn)頭,目光凝視著屋內(nèi)的蕭若風(fēng)和葉鼎之二人,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般嬌艷動人,“這一切皆是若風(fēng)的功勞。”
此時,一旁的百里東君亦隨之回首,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欽佩之色,面帶微笑地附和道:“的確,小師兄我姐夫,胸懷寬廣,不為世俗所拘,令人佩服?!?/p>
聽到這里,是安不禁莞爾一笑,她輕輕地伸出手,用指尖輕點了一下百里東君的額頭,嬌嗔道:“瞧你這嘴甜的,叫得可真順溜啊?!?/p>
百里東君見狀,連忙嘿嘿一笑,撓著頭回應(yīng)道:“那可不?!?/p>
黃粱一場夢,轉(zhuǎn)瞬成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