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林德小姐,由于空襲情報部損失嚴重,損失慘重,你是否愿意……”
我冷冰冰打斷了他:“尊敬的長官,你是否愿意告訴我這場戰(zhàn)爭的目的?以至于你們愿意不惜一切也要取得最后的勝利?”
他不出意料的回答,為了捍衛(wèi)國家的尊嚴,它神圣不可侵犯。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與其他國家正分不休,侵略或者被侵略,所有雙方都有血,雙方的痛哭,雙方都繼續(xù),無視了無數(shù)個家庭的破碎。
我想說我不愿意,我仰頭越過他走開去。
戰(zhàn)爭傷了林德的心。
“林德小姐,你正站在這個國家的土地上,你要知道,戰(zhàn)爭并不是我們所愿意的,我們不能撒手允許外敵胡作非為,無論流血與犧牲。假如你的幫助能使千千萬萬個安緹,不為她的埃里克哭泣,你愿不愿意?”他站在街道中央,漠然的陽光不帶暖意披露,維克托的臉蒼白如紙。我聽見我的回答,我說埃里克和母親會為決定。
我不記得我推開門之后,母親撫摸的那只口琴讓我昏睡了多久。我只知道埃里克這只口琴破裂遺失的另一半一樣,回不來了。
母親坐在我床邊,撫摸我的長發(fā),沉默不語。兩個星期足夠她把那雙墨藍的眼哭的朦朧,她朦朧地看著我,“安緹,林德家的男人都死在戰(zhàn)場上了,林德家的女孩愿意嗎?”
在這樣特殊的年代,我留了十年黃金般的長辨比稻草還廉價,母親會收好它們,無論我回不回來。(母親珍而重之地把我的長辮盤起,放進柜子里。)
薩特林斯街上的人家都沒有了男人和男孩,幸存的女孩,女人們圈著女孩數(shù)目,敬仰目送林德夫人最后的孩子上了火車,那個打扮的像個瘦小男孩的安緹。
我目睹老人訣別老妻背上長槍踏上火車,我目睹少年帶著頭盔稚氣未脫神情堅定。天吶,他比我還要小三歲!我的17歲生日,注定要在軍營里度過,我將孤身一人,我以為那里只有會只有我一個女孩,但并不是。
維克托不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在我被安置在護士們之間后,在我一個星期內解出四套加密方案后,轟擊聲每天都在不遠處,我常因為疑心頭頂有飛機盤旋而徹夜難眠。
傷亡有增無減,我每日推演著繁雜的字符一無所知,同一個房間的伙伴寡言本分,至多在軍方獲得了捷報時恭喜我的成果。
護士們都是自愿參戰(zhàn)的女人,為了父親,為了丈夫,為了兒子。他們驚嘆于我的年齡,并不知道我的任務?!爸辽倌阕龅谋任覀冏龅亩家幸饬x?!?/p>
埃里克,你聽見了嗎?我懷念起過往,就在埃里克膝上看他演算數(shù)學題的日子,我迷戀那奇妙的數(shù)字與符號。
“安緹,你看這是你的名字。”他耐心的握住我的手,帶我寫下一串字母,把他們轉化成數(shù)字順序,“前移三位得到的這串數(shù)字就是經過凱撒加密的你的名字。這是最簡單的密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