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陽秋聽見了車聲,他往外看,奧林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一身西裝革履的肖時熠向他們這走來。
他氣勢太凌人,好像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從容自信的,耀眼到讓人只會一眼看到他。
“日記里的那個...'他'?”奧林問
悄然,有一陣風(fēng)吹過,李陽秋輕聲說:“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奧林松快地笑了笑:“李,這一點也不難猜。當(dāng)他出現(xiàn),你的世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p>
“我很好奇,在我寫的故事里,屬于程青的部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么你呢,你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什么結(jié)局?”
又是那場雨。
車站外,李陽秋低頭瞥見雨水浸透了他的鞋子,寒意從腳底蔓延至于全身,他緊緊捏著那袋牛奶,哪怕手凍得已經(jīng)在發(fā)抖。
余春蘭在哭,李陽秋很多次見她哭。他想用手替她撫去眼淚,可眼淚太多了,怎么擦也擦不完。
又是因為李志平嗎?
他還太小了,盡管擋在余春蘭面前,她依舊會一次次被李志平惹哭。她哭自己年少沖動,忽然有孕稀里糊涂成了婚,她哭自己太糊涂看不出李志平不是個好人,他除了偷錢出去買酒,就是揮霍她帶過來的嫁妝賭博。她抱著李陽秋的時候總是念:“早知道,早知道我...”
從余春蘭支離破碎的哭訴中,李陽秋想,如果他沒有出生,余春蘭是不是就不會被李志平騙,這一切是不是就會好點?
在一日復(fù)一日的雞犬不寧后,余春蘭帶李陽秋到了車站,給他買了一袋牛奶。余春蘭紅著眼,說:“你乖乖聽話,我以后會來接你的?!?/p>
李陽秋等著她,想告訴她別回來,可他想媽媽了,每天都很想,就算只能見她一面。
她沒有來。
“我不想上學(xué),學(xué)校里沒人喜歡我,他們說我是野種。他們打我,人太多了,我打不過?!?/p>
“好像沒人需要我,我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可有可無的存在?!?/p>
......
李陽秋喘著氣醒來,他揉了下眉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攥著那本日記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肖時熠不在車?yán)?,他打開車門,看到肖時熠正倚著車尾打電話。
很快,他從余光里瞟見醒了的李陽秋,幾步走過來后,他用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皺眉低聲說:“沒發(fā)燒...怎么累成這樣?”
李陽秋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剛結(jié)束幾個月的高強(qiáng)度拍攝,又喝了點酒,所以一上車就睡過去了。
但肖時熠顯然不放心,他才開口,電話點了免提,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話:“肖大少爺,你人呢?”
李陽秋手指顫了下,他想起任珃的話,又想起奧林問他的那個問題。太多的人和事擠在一塊,將那陣乏意擠向他身體的每一處。
“你先忙吧,我上去睡覺了。”
他越過肖時熠,肖時熠抓住了他的手腕,對著電話說了句“有事,明天再說”后便掛斷了。
“你有事瞞著我?!毙r熠問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