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瞞著他何止一件事,又何止一天兩天。
“你要訂婚了嗎?”他問。
“...沒有,那是假的。小秋,就算哪一天我真的要和誰結(jié)婚了,我會和你說的?!?/p>
肖時熠說的那一天,會在什么時候來。他要參加肖時熠的婚禮,看著肖時熠向另外一個人介紹他,也許會說李陽秋是他的朋友,或是弟弟。
他在臺下,看著肖時熠在花團錦簇中被眾人起哄,他應(yīng)該會笑,就像他很多次對他笑那樣。
李陽秋其實猜到這一次是假的,可下一次呢?
“是不是有人讓你不高興了,是喝醉了抱著你的那個?還是走之前和你說話的那個導(dǎo)演?”
肖時熠早就到了,他本來不該在燕城的,要處理的事很多,要弄死的人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難抓,可他還是來了。
他有很久沒見到李陽秋了,一見他出來就想過去接他,但一個又一個人湊上去和李陽秋說話,他只好在車?yán)锏戎?/p>
直到看見了付昀。
肖時熠想起那個畫面,他不太舒服地說:“你那個醉了的同事喜歡動手動腳的,不像好人,以后離他遠(yuǎn)點?!?/p>
“他是男的。”
“男的也一樣?!?/p>
李陽秋眨了下眼,肖時熠又是這樣,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又對他抱有什么心思,才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些話。
可李陽秋不想這樣了,如果那一天遲早會來,如果他遲早要再經(jīng)歷一次漫長等待后的無果。那為什么不能是現(xiàn)在,他早就該認(rèn)清自己的位置了。
“你為什么管我呢?”
“什么?”肖時熠沒料到李陽秋會這么問,理所當(dāng)然道:“因為我是你的監(jiān)護人?!?/p>
“我是個成年人了,而且,你對我也沒有任何監(jiān)護的義務(wù)?!?/p>
李陽秋仰起頭,他盯著肖時熠的眼睛,慢慢地把話說完:“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你把我當(dāng)?shù)艿?,可誰會管弟弟的這些事?還是說朋友,你對每個朋友都這樣嗎?”
他和肖時熠不一樣。他沒有朋友,沒有兄弟,他的世界里,誰都可以不重要,連同他自己,都沒有肖時熠重要。
可是。
他明知道這一場墜落從開始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他沒有辦法了。
“以后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p>
姜琛知道他在南水的工作完成得不是很漂亮。
肖思遠(yuǎn)好辦,肖文彬那老狐貍的尾巴簡直比泥鰍難抓。但是,這辦公室的氣氛實在嚴(yán)肅到了一個嚇人的地步。從他匯報完后,他的老板已經(jīng)很久不說話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脖子,偷偷打量了一眼肖時熠的模樣。肖時熠手搭在桌上撐著頭,眉頭緊蹙,嘴角抿著,姜琛從他身上感知到了一絲煩躁和風(fēng)雨欲來的氣息。
“姜琛?!?/p>
姜琛立馬站直了身子,等待上司對他的審判。
“你養(yǎng)過孩子嗎?”
“報告!我...啊?我只有一個八歲大的女兒。”姜琛懷疑自己的耳朵。
“那還沒到時候?!毙r熠嘆了一口氣,輕得幾乎不可聞:“我有個認(rèn)識的人,他養(yǎng)的小孩二十多歲了,最近可能叛逆期到了。因為不讓他交亂七八糟的朋友,他就生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