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京城的范閑,就好似進(jìn)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什么都得仔細(xì)看看。
這可是他往后生活的地方,大街小巷的地理位置必須得搞清楚。
入了城,研究著手上的地圖,跟著地圖的方向一路找到范府。
范閑一出生就有記憶,按照這邊兒人的說法,他是有宿慧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來自一個無比燦爛的文明。
那個文明不與這里的歷史接壤,是他心里干干凈凈的“白月光”。
所以他從一開始便知,自己的親生父親并不是范建。
范家老太太養(yǎng)了他,范建給了他庇護(hù),這么多年他雖然生長在儋州那個小地方,可他無性命之憂。他早就在心里暗下決心,不論親爹是誰,他來自哪個家族,他唯一認(rèn)下的,只有范家。
第一次進(jìn)京城范府的大門,與素未謀面的父親第一次相見,見慣了大場面的范閑也有些怯意。
近鄉(xiāng)情怯么。
一駕繁華的馬車緩緩駛來,在范府門口停下。
馬車上下來一位小姑娘。小姑娘年紀(jì)不大,卻梳起頭發(fā),明顯是已婚的發(fā)髻。范閑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嘆氣,這么小的年紀(jì)就要嫁為他人婦,要在他“白月光”那邊,結(jié)婚證都領(lǐng)不到。
范閑在打量清寧的同時,清寧也在打量他。
不說豐神俊朗,好歹眉清目秀。腰背挺直,落地?zé)o聲,這人的功夫練的不錯。
看著與自己眉眼間有些相似的少年,清寧對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身邊人驚呆了,小魔頭叱咤京都這么多年,何事對陌生男子如此和善過?
小言公子啊,你說你沒事忙什么公務(wù),守著老婆過也挺好啊,軟飯其實挺好吃的,終究老婆不會不養(yǎng)你,可現(xiàn)在老婆可就要跟別人跑了啊,嘖嘖。
身邊的人送上拜帖,范府的門房接了,管家從門里出來,將清寧請了進(jìn)去。
等了半天,范若若沒出來,范思哲反而跑了出來。
“呦~稀客嘞~”范思哲怪模怪樣的哼哼唧唧,“你自己數(shù)數(shù)都多長日子沒有約我見面了。我知道你剛成親,忙??梢膊荒芤幻γσ惶?,一天忙過一天吧!”
言下之意,有些報酬該給了,千萬別拖著,“娛樂設(shè)施”多少給留上倆。
清寧直接一票否決,“旁人的地方咱們管不著,我也只能管自己負(fù)責(zé)的這一塊。咱們的地方不需要多貴氣,只要有一點——干凈!”
“我不希望那些亂七八糟的手伸到我身邊來,我不是下不了狠心的人?!?/p>
說起別的,范思哲不行,說起掙錢,他那張嘴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姐姐,您看。我就說咱們當(dāng)初盤下的這塊地方是有用的,這不就用上了。還有前面街上那塊……”
身后,范閑如同幽靈一般跟上來。
左手提著油膩的啃了一口的雞腿,右手提著行李箱,健步如飛,緊緊跟在范思哲身邊,范思哲愣是一點兒沒注意。
范思哲說完自己未來的暢享,找了口水喝,扭頭一看,家里進(jìn)來個陌生人,還跟著他轉(zhuǎn)!
范思哲上下打量了范閑,張嘴就問:“你就是我那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土包子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