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看到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想要上前去攙扶那個虛弱的身影。然而,當他的手掌輕輕地觸碰到對方的身體時,卻如同穿過一層虛無的空氣,無法給予任何實質(zhì)性的支撐。
看著他被水泡得慘白的臉色和毫無血色的唇瓣,陸崢心中充滿了憐惜,口中顫抖著說出一句話。
陸崢馳兮……
正當他心酸不已懊惱悔恨時,不知從哪兒跑來的一只小狐貍湊到偃馳兮身邊,先是在幾尺遠的地方站立觀察,意識到?jīng)]有危險后才緩緩靠更近,叼起偃馳兮的衣服布條撕扯。
某人或許是因為面料的質(zhì)量實在過于優(yōu)異,她用力拉扯了多次,卻仍然沒有看到一絲破損的痕跡。
小狐貍甩甩腦袋,變身成一位少女。
沒錯,就是月魄。
只是瞧著臉蛋嫩了不少,身形……也矮了不少,不過還是能一眼瞧出來是她。衣裳的配色一如既往,看來是這么多年都沒變過呀。
她小心地戳了戳偃馳兮的臉,感慨道:
月魄這么涼。
月魄喂,喂。
無法確定他是否還活著,月魄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試圖感受他的呼吸。那氣息微弱至極,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夜風中。
陸崢默默注視她的一頓捯飭,臉色難看,男女授受不親,她竟還這般放肆地動手動腳。
月魄玩夠了后便離開了,并沒有帶上偃馳兮,終歸是個不認識的家伙,是死是活干她何時,救了好人也不見得能得多大的回報,運氣差點是個壞人豈不是引狼入室。
最讓人想不到的,月魄的兄長居然把這人族孩子救回來了。
某人他既然已經(jīng)倒在咱們家門口了,哪有不救的道理。
哥哥臉色比偃馳兮好不了多少,似乎已經(jīng)病入膏肓。
月魄可阿兄不是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我這不是防著點嘛,萬一他是壞人呢。
哥哥摸摸她的頭,溫聲細語說:
某人是這樣沒錯,可就因為這些便放肆一條活生生的命阿兄是做不到的。
月魄聞言甜甜笑出來。
月魄阿兄永遠都是這般心地善良。
某人 我無法忍受眼前的即將消逝的生命,或許他們?nèi)杂幸痪€生機。
再后來,偃馳兮身體逐漸康復,可瘟疫還是纏繞著他,不過倒是比從前好了不少,也許能奇跡般戰(zhàn)勝它呢?
某日偃馳兮描繪著滿山洞的紫藤花,灰狐悄悄走到他身后,偃馳兮注意到,回頭禮貌問好,灰狐卻愁眉不展。
嘴里還楠楠自語。
某人我這幅身子支撐不了多久,可月兒尚還年幼,屬實讓我放不下心。
偃馳兮大致明白了灰狐的意思,這是想臨終前托孤給他。
偃馳兮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倘若恩公信得過在下,必當竭盡所能護小姐安危。
聽見想聽的話,灰狐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
他嘴上說著不滿意的話語,心中卻已然決定好了。
某人可你凡胎肉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身患惡疾,怎么護她?
就在偃馳兮要辯駁的剎那,灰狐又開口。
某人我將這軀殼借你,待她成年,是走是留任君選擇。到那時便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