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微帶不滿地睨了眼崔瑾。
崔瑾不以為意,長臂一揮,便將身形的單薄的崔鈺抓在了懷中。
他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小鈺兒,三哥知曉你跟四叔一樣,崇尚虛懷若谷,清靜無為。但若想要一生順?biāo)?,有時還需鋒芒畢露才好?!?/p>
“鋒芒畢露”四個字,他說得極重,似是在刻意暗示些什么。
崔鈺眸光微動,原來三哥半年前,要走她那些書畫丹青,便已經(jīng)暗藏為她鋪路的心思。
【三哥啊三哥,知曉你是為我好。
若我是男子,被你這般舉薦,送到帝王前,自然欣喜。
可惜,我是女子,若是一朝敗漏,欺君之罪,豈不連累家族?】
也幸好她不是凡人,危機時刻,能用靈力制造幻象,讓人無法察覺女兒身。
倒是能保住崔氏一族欺君之罪。
“怎么?還沒想通?”
崔瑾見崔鈺目露呆滯,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
崔鈺捂住額,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多謝三哥,我知曉你的心意。”
崔瑾揉了揉她的后腦勺,“別苦著臉,以后你在圣人面前露了臉,在族內(nèi)便更有分量,四叔四嬸也會余生無憂?!?/p>
崔瑾話說得含蓄,崔鈺卻明白他的隱喻。
只要她得圣心眷顧,劉氏便不敢再以祖母身份拿捏他們一家,五叔即便心存芥蒂,想要對她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一個家族即便都是血脈至親,但擁有權(quán)力,才會擁有至高的話語權(quán)。
就像五叔,當(dāng)了京官,便能讓族內(nèi)同意,將犯了錯,禁足在田莊多年的劉氏,接到京都贍養(yǎng)。
少頃,客人離去,二爺爺招了招手,讓崔鈺上前。
“鈺哥兒,我已經(jīng)上書陛下,舉薦你到國子監(jiān)任教書法博士,你身子弱,走正經(jīng)科考路子,怕是熬不過大考的艱辛?!?/p>
“圣上見過你的書法和丹青,贊譽非凡,本就有意讓你入宮為畫師。得知你體弱,想必會同意我的舉薦?!?/p>
“待正月過后,旨意便會下達(dá)?!?/p>
崔鈺抬眸看著上首胡須泛白,清瘦的老頭兒,眼眶微酸,連忙俯身,恭敬地謝過。
這是個真心為她打算,為他們這一脈打算的老人。
她真心感激。
崔承文看著她,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眼神示意,讓崔瑾將人扶起。
接著他轉(zhuǎn)眸看向三弟崔承允,“鈺哥兒的親事兒,你多拿些主意,但務(wù)必要讓鈺哥兒自己滿意?!?/p>
崔鈺聞言,雙眸圓睜,忍不住雙頰漲得微紅。
她成什么親?
難道還真要學(xué)女駙馬,娶個女子回來!
崔瑾瞧見她臉上的紅暈,還以為她害羞了,無聲地嘲笑她。
崔鈺干瞪眼,卻也無法在此時,出聲反駁一個為她處處打算,多方考慮的老人。
崔承允聽到老哥囑托,連連點頭,“二哥放心,鈺哥兒是三房嫡長孫,他的親事,我自會格外慎重?!?/p>
崔鈺見祖父擲地有聲的保證,紅唇微抿,很想說,大可不必!
一旁的劉氏聞言,不滿地撇撇嘴。
崔鈺那個病秧子,京中小姐哪個愿意嫁給他,日日擔(dān)憂將來會守活寡!
想要娶高門貴女,做夢!
崔鈺此時跟劉氏腦回路一致,只要她維系好病秧子的人設(shè),京中自然沒有女子樂意嫁給她。
她暗自松了口氣,沒影兒的親事,不急不急。
作者圓子花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