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文交代完祖孫倆,又不放心地敲打了番五叔崔甄。
“你已入內(nèi)閣,行事需更謹(jǐn)慎,切忌勿要行差踏錯。”
“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爾等都懂,我不再多言?!?/p>
“只一點兒,孩子們的教育,你們小夫妻也該上些心。崔家子孫在族學(xué),七八歲的時候,已經(jīng)熟讀四書,知禮明儀?!?/p>
“如今在天子腳下,不比其他地方!犯錯惹禍,輕則連累家族,重則可是會丟掉性命!”
崔鈺垂眸,知曉二爺爺是在敲打五叔,怕他們縱容孩子連累家族。
但這也算為她出了昨晚的惡氣。
鄔氏被隔房的叔伯教育,羞憤的臉色漲紅。
她家三個孩子,從前都好好的,自從婆母入京,三天兩頭辱罵崔鈺一家,最小的孩子,鑠哥兒便聽到了心里。
她因初入京都,忙碌家中瑣事,京城各府交往,回過神,鑠哥兒已經(jīng)被婆母帶偏了。
好在長子七郎崔銘,隨了他父親崔甄,沒受影響。
靜姐兒因是女子,不得婆母喜愛,不常去跟前,倒也還算嫻雅貞靜。
她抬眸略帶愧疚地看向崔鈺,“六郎,鑠哥兒童言無忌,聽了幾句歪念邪說,冒犯了你,我這個做母親的,替他給你道歉?!?/p>
崔鈺不知她是故意在二爺爺面前做戲,還是為人本就不錯。
五叔成親后,便跟著祖父離家上任,她著實沒跟這一家人相處過,不大了解他們。
但這也不妨礙她維持大度的人設(shè),她連忙躬身還禮,“五嬸言重了,七歲孩子的童言童語,侄子還不至于放在心上?!?/p>
……
崔府門前,馬車緩緩朝著城門而去,漸行漸遠。
車內(nèi),老者捋著白色胡須,長長的低嘆一聲。
崔瑾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老者。
“祖父這是舍不得京都好友?”
老者搖頭,“辛苦一輩子了,唯愿落葉歸根。”
“我是擔(dān)心你三爺爺一家?!?/p>
崔瑾聞言,也忍不住低嘆,“我也擔(dān)心六郎,六郎初次離家,便到了這吃人的地方,沒人疼沒人愛的,日子定然艱難?!?/p>
“祖父,我后悔了,六郎若一輩子呆在吉安,未必不會平安無憂?!?/p>
崔承文胡子微翹,睨了眼自家孫子。
“放心吧,鈺哥兒不是會吃虧的人。”
“那祖父擔(dān)心什么?”
崔承文捋著胡須的手微頓,“你也算是看著鈺哥兒長大,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會弁如星,如圭如璧?!?/p>
崔承文意味深長地看向?qū)O子,“你對他的評價,倒是極高,可這些終歸是表象?!?/p>
“他的書法,筆鋒迅猛凌厲,墨痕游走間行云流水,帶著俠客的不羈和肆意,但細看下,縱橫捭闔,盡顯狂放?!?/p>
“他可不是你三爺爺那種墨守成規(guī)之人,也不是你四叔那樣的溫潤君子。”
崔瑾抓了抓腦袋,“祖父不會看錯了吧,六郎能有這般厲害?”
崔承文搖搖頭,不再多言。
希望六郎能明白一榮俱榮的道理,在反擊報復(fù)的時候,顧忌一二。
……
正月二十五,填倉節(jié),京都熱鬧非凡。
崔鈺應(yīng)祖父要求,攜帶七郎,前去西竇家做客。
七郎崔銘是五叔的長子,年16,跟他父親一樣,沉默寡言。
竇府門前,二人剛下馬車,便瞧見后面的馬車?yán)?,走下來三名妙齡小姐。
作者圓子花花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