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所想,的確都是真的。
卻也又不全是真的。
沈大閣領(lǐng)的惡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韓詩沅當時最好的選擇。
畢竟來羅織他表面上還是以皇家馬首是瞻的,甚至,還有張相那個老狐貍從旁邊管轄著。
而沈渡卻不是,他所效忠的,從來都只有太皇太后一人。
這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助力。
明面上跟暗地里的區(qū)別,韓詩沅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她輕輕撫著沈渡那如同潑墨般的長發(fā),眼眸幽深。
……
“哼!”太皇太后直接將面前的奏章給摔在了眾人面前:“千篇一律、言之無物!明堂自焚案,內(nèi)衛(wèi)府查實的結(jié)果如何了?!”
沈渡躬身:“稟太皇太后,內(nèi)衛(wèi)府已進一步核驗查明,的確如此前所言。學子陳白衣被金氏長子竊取了文章,上門理論又被金氏感觸,還當眾羞辱毆打。他心中憤恨,報官無門。最終,才會自焚以明志?!?/p>
太皇太后聞言,直接站起身來:”弘文館學子鬧事還未停息,江南又來報!看看,看看??!“
她指著自己面前的這一摞摞折子:“行卷,不行人間大道;通榜,難通天下之公!天下的學子,就這么看我們大蒼賢能的招考嗎?!”
見她如此暴怒,大殿上的眾官皆惶恐道:“太皇太后息怒——”
旁邊的英王站起身:“母后,選拔人才乃國之大事,氏族門閥千不該、萬不該,試圖以此來維持門第,惹出這等爭端。”
“兒臣以為,寒門也好,士族也罷。放一起比比,披榛采蘭,選舉賢能便是?!?/p>
張相眸中寒光乍現(xiàn),卻又飛速給壓了下去:“臣以為此事不可。門蔭取仕乃是祖制,怎能說變就變啊?!?/p>
他直起身,陰陽怪氣道:“英王殿下怕不是終日里,跟那些寒門學子吟詩作對,而一時播糠瞇目了吧?!?/p>
張相的軟刀子,的確是用的妙。直接就將英王的這一提議給說成了是怕偏心男寵,此番作為,自然不能算作是正經(jīng)法子。
“不巧,臣與張相的想法,恰恰相反?!?/p>
沈渡一愣,驀地轉(zhuǎn)過身來,雙眼緊緊地盯著殿門口。
這道聲音,他絕不會聽錯!
他能認得出,那別人,自然也能認得出來。
韓詩沅就這么盯著眾人的眼光,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
英王垂下眸子望著她,眼中全是笑意。
太皇太后見是她,原本冷硬的臉容也出現(xiàn)了一抹和緩:“你來了?!?/p>
韓詩沅俯首作揖:“臣韓詩沅,參見太皇太后,英王殿下。這段時日臣多有懈怠,還請恕罪?!?/p>
英王毫不避諱自己對她的目光:“久違了?!卑?。
“無礙?!碧侍笠馕渡铋L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渡:“新婚燕爾嘛,哀家懂得。”
當事人沈某:很抱歉,他好像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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