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即想到自己也不一定非得現(xiàn)在回去啊,她可以等自己恢復(fù)了之后再動身??!
殊辭“那不如這樣,你就別管我了,我好了自會追上你們的?!?/p>
殊辭說著就要把手收回來,范閑卻急忙抓著她的手臂道:
范閑“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p>
殊辭“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前我一個人出任務(wù)的時候,也是這樣過的啊?!?/p>
殊辭向來是獨(dú)來獨(dú)往習(xí)慣了,并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帶在荒郊野外有什么不對,更何況這天下能要她命的人,除了大宗師,也沒別人了,所以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范閑“我還是帶你回去吧!”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殊辭的掌心,接過她手里的紅綢帶,拿起來遮著自己的眼,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
聞到身旁隱約傳來的花香,他的眼前再次浮現(xiàn)了剛才的驚鴻一瞥。
氤氳的水汽沆瀣成晶瑩剔透的水珠,掛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沿著青絲滴落在湖面,侵?jǐn)_了某人平靜的心。
聽見身旁傳來窸窣的衣物摩擦的聲音,更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他的喉結(jié)微微動了一下,想起那如天邊的云,池中的蓮花般白皙的手,握著濃烈張揚(yáng)的紅映入他眸中那一瞬的旖旎,他的心中悄然生出一絲罪惡。
讓他不要覬覦她的容貌,可這哪里又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呢?
殊辭“你受傷了嗎?怎么呼吸這么重?”
殊辭把衣裳穿好,把衣帶系規(guī)整之后,才瞧著他的面容問出了這個問題。
范閑聽見她的聲音的同時,那溫?zé)岬暮粑泊蛟诹怂膫?cè)臉。
她離自己很近。范閑心中下意識地這樣想著,隨后他慌亂地低頭,將自己的表情隱藏在惶惶夜色之中。
這姑娘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的?范閑此刻心中非常矛盾。
但若她真是旁人給他使的美人計(jì),他或許能應(yīng)付地更自如一些。
這樣他就不會為了自己那卑劣,覬覦,想要據(jù)為己有的罪惡心思而感到愧疚和自責(zé)了。
范閑“沒有,只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蒙眼。”
殊辭“怕黑嗎?”
殊辭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夜色本就黯然,再加上這個發(fā)帶,確實(shí)有些為難人了。
殊辭“要不你背我好了,不許回頭,我?guī)湍惆寻l(fā)帶解了?!?/p>
她說著就站在范閑身后,伸手打算為他解下發(fā)帶,卻不想范閑率也同時伸了手,好巧不巧握上了殊辭的指尖。
殊辭冰涼的指尖觸著他肌膚的溫度,仿佛被燙了一下,急忙縮回手道:
殊辭“那你自己解吧。”
她把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緊緊地握著右手的指尖,不明白這一瞬間自己是怎么了。
范閑解著發(fā)帶的手一頓,隨后把發(fā)帶從眼睛上取下,學(xué)著殊辭的模樣,自然地將發(fā)呆纏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他望著腕間的發(fā)帶溫柔一笑,想到站在身后的人兒,他矮身蹲下,微微偏過頭道:
范閑“上來吧,我背你回去?!?/p>
殊辭聽見他說話的那一刻,背在身后的手緊了緊,似乎有些緊張。
范閑“怎么了,快上來,我們再不回去,他們該出來尋了。”
范閑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望著前周遭漆黑的夜色,心中生出些許擔(dān)憂,他這一路本該危機(jī)四伏的,可眼下卻是風(fēng)平浪靜。
看來,重頭戲還在后面等著他呢!
殊辭上前,俯身趴到他的背上,不大自在地埋頭在他肩上:
殊辭“走吧?!?/p>
呼吸打在他的頸間,弄得他的肌膚泛起一層細(xì)密的疙瘩。
她柔若無骨地壓在他的背上,攜著似茉莉的清香,隱隱間還帶著些龍涎香的味道,讓他的瞳孔不自覺地一縮。
清甜的嗓音帶著一絲綿軟,卻又像淙淙的溪流,洗滌著他心中隱隱生出的罪惡感。
自己是被她下了蠱嗎?就這樣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地,越陷越深。
而她,卻好像并沒有這些心思,只把他當(dāng)做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一個她要刺殺的目標(biāo)......
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憑什么只有他一個人動心?
回去的路并不長,但范閑卻是恨不得這條路永遠(yuǎn)沒有終點(diǎn),不知道為什么,反正他心中就是有這樣的預(yù)感,這將是他入京前最后的寧靜。
之后幾日,殊辭盡心扮演著一個丫鬟的角色,期間也和范閑達(dá)成了協(xié)議。
入了京都,若她沒能殺了范閑,那至此以后,便不再接刺殺他的任務(wù),更不許與他為敵,否則,她身上的蘇合香的解藥,他便不為她研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