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不信,臣還有物證可以交于陛下。”陳萍萍步步緊逼,坐在輪椅上,理了理袖子,偏過頭朝著站在自己左后方的范閑道:
“范閑,當(dāng)日刺殺你的人是否被你打傷,還落下一把匕首?精鐵所鑄,鋒利小巧?!?/p>
范閑一時間有些愣神,之前他也沒說在殿上要提這件事情???
原先他還以為鑒察院是知道殊辭的隱藏身份的,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又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陳萍萍見范閑不說話,于是只能繼續(xù)道:
“那兩把匕首乃是一對,出自鑒察院,臣當(dāng)初贈與殿下的生辰賀禮,殿下沒忘吧?”
殊辭沒想到自己就是一晃神的時間,就這般猝不及防被架在火上了。
她看著一旁桌面上的水果,伸手拿了一串青提,裝作無事地吃了起來,只是這心里卻默默盤算起了應(yīng)對之策。
慶帝“青陽,你作何解釋?。俊?/p>
慶帝沒想到殊辭會出了這般紕漏,一時間也有些看不明白她是無意的,還是另有所圖。
殊辭“陛下,我此次去北齊的路上,不小心遺失了一把,或許是有人為了陷害我,故意將匕首留下的呢?況且當(dāng)日我與范閑前后腳回到京都,即便是我想去澹州殺范閑,我也沒有這么快的腳程,能從北齊趕去澹州吧?”
這時候太子立即站出來為殊辭說話:
太子“陛下,阿辭......青陽說的有道理,澹州和北齊,一南一北,就算青陽武功再高,也趕不回來的?!?/p>
“太子殿下先別急著為公主辯駁啊,臣可是有人證的......”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一身藏青的衣裳綴著描金的暗紋,殺意盎然。
李承澤偏過頭,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太子,他此刻求情,不是添亂嗎?
#慶帝“人證?他都說了些什么?”
慶帝的目光如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承乾,涼薄的眼眸中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啟稟陛下,護(hù)送范閑入京的隊伍中,有一位叫做曉荷的丫鬟,半路被人綁了,原本綁她的人想要殺她,但她找機(jī)會逃了出來。
臣聽聞范閑被刺殺,于是派人去查,剛巧就把人給救下了,此刻人就在鑒察院?!?/p>
陳萍萍說著身體前傾,手臂搭在腿上,與坐在團(tuán)蒲墊子上的殊辭直視著,眸光陰冷,似是捕食的猛獸,盯上了目標(biāo)便絕不會輕易放過。
“公主,臣可是聽說,那個殺手就叫做曉荷,既然真的丫鬟在鑒察院,那陪著范閑入京的曉荷姑娘,又是誰呢?”
殊辭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慵懶而又灑脫地單腿屈膝倚在矮桌上,不露一絲慌張,還有心思往嘴里塞一顆青提。
殊辭“院長還真是時刻都盯著我呢!只可惜那個人證,誰又知道會不會是院長找來的呢?”
“公主,這胡攪蠻纏,可就失了皇室的風(fēng)度和威儀了!”
慶帝在他們身邊來回觀察著,似乎在查找他們可能在自己面前演戲的可能,但兩個人這般針鋒相對,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且看陳萍萍的模樣,似乎還沒有查到青陽確實是羅剎閣閣主的事情,所以他會死咬著不放,僅僅只是因為,范閑的身份?
#慶帝“好了,既是人證物證俱全,那陳萍萍,你覺得該如何懲治青陽呢?”
李承澤看著殊辭的背影,心中頗有些擔(dān)心,想要幫她求情,奈何自己若是此刻為她求情,只會火上澆油。
李承澤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隨后忽然想起之前殊辭與她商定的下江南的計劃,于是腦子一轉(zhuǎn),在陳萍萍開口之前,跪在地上道:
二皇子“陛下,兒臣忽然想起一事,近日江南湖州等地大旱,只恐來日種粒皆絕,百姓因饑成疫,江南人心浮動,不利國戰(zhàn),故兒臣覺得,可讓青陽前去賑災(zāi)將功補(bǔ)過,亦可彰顯陛下天威仁德。”
李承澤伏在地上,心中忐忑,也不知他這步棋走得是對是錯,但眼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慶帝“陳萍萍,你覺得如何?”
慶帝冷冽的眼神朝著李承澤望去,讓青陽去江南,只怕是另有所圖吧?
只是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他的眼神轉(zhuǎn)到坐在一旁悠哉地吃著水果的殊辭身上,這丫頭是仗著自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有恃無恐是吧?
#太子“父皇,兒臣覺得不妥,兒臣聽聞近日湖州起了瘟疫,此刻讓青陽前去,可是將她置于危險之中,就算青陽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至于讓她拿性命抵過吧?”
慶帝看著太子傻乎乎的模樣,再一次懷疑自己選的這個太子是不是真的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