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過了太湖便能到湖州地界了,偏偏此時他們收到了言冰云傳來的消息,二皇子派了謝必安來殺他,聽聞他轉(zhuǎn)道來了湖州,便追了來。
范閑看著昏迷不醒的殊辭,再這樣下去,遲早是會被追上的,如今他的實(shí)力還不敵謝必安,只有他和老王,未必能應(yīng)付;
于是他讓王啟年一人前往湖州,而他帶著殊辭,在太湖附近,尋了個稍偏僻的村落住下,等他帶人過來。
正是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時節(jié),范閑每日除了為殊辭施針熬藥,便是坐在床邊守著她,或是癡癡地望著窗外的梧桐。
范閑“殿下,你答應(yīng)過我的,會等我回來的,你可不能食言?!?/p>
他拉著殊辭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摩挲著她冰冷的肌膚,指尖不停地顫著。
她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娃娃,安安靜靜地,沒有表情地躺在那里,不會與他說話,不曾給過他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
他癡癡地看著殊辭,隨后倚在床邊,與她十指相扣,低著頭將殊辭的手抵在額頭上,微微有些哽咽。
#范閑“殿下,我好想你,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崩潰過,比起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更加難過,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救她?
若是她真的醒不過來......
體內(nèi)的真氣不受控制地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他捂著自己的心臟,有如剔骨焚心,抑制不住地,一口血噴灑而出。
他看著地上飛濺的血跡,冷眸微瞇,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內(nèi)丹......他想起殊辭昏迷前,唇邊那無聲的兩個字,還有在京都城外,殊辭將內(nèi)丹渡給他的動作。
一瞬間,他似是看到了希望。
他拭去嘴角的血跡,咬牙忍著身體的疼痛,俯身朝著殊辭靠近。
范閑“殿下,我能救你的,對吧?我可以救你的......”
他紅了眼眶,顫顫巍巍地伸手,撫上殊辭蒼白的臉頰,纖長的羽睫不像從前那邊輕扇著,嫣紅的唇瓣也沒了血色,可在他眼里,她依舊是他最愛的,殿下。
他閉上眼,殊辭冰涼的唇瓣,讓他控制不住地落下一滴淚來。
他急忙睜開眼,伸手拭去滴落在她臉側(cè)的淚水,看著她毫無反應(yīng)的模樣,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額頭相抵,手掌握著她脖頸,哽咽出聲。
#范閑“殿下,求你了......”
他的手背泛起青筋,即便情緒異常激動,可依舊記著控制住手上的動作,語氣也是格外溫柔。
殊辭“范閑......”
過了一會兒,殊辭緩緩地睜開眼,看著他胡子拉碴的模樣,來不及嫌棄,只是看著他說道:
#殊辭“再親親我......”
她的聲音嘶啞,但比起之前發(fā)不了聲,總算好了許多。
范閑微微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殊辭,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她說了什么,只是愣神呆呆地看著他。
保命要緊,殊辭不等他回神,伸手拉著他的衣領(lǐng),再次貼了上去,另一只手運(yùn)轉(zhuǎn)靈力,催動他體內(nèi)的金丹。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殊辭將體內(nèi)的靈力盡數(shù)渡給了他,隨即松開拉著他衣服的手把人推開。
殊辭“好丑,還扎人,去剃了?!?/p>
她的臉色依舊是慘白慘白的,但精神比剛醒來時好了許多,她偏著頭不去看范閑,似乎真的非常嫌棄他這副模樣。
#范閑“殿下,你真的醒了?”
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殊辭的臉,隨后去摸她的脈象,虛無的脈象在此刻重新變得有力起來。
范閑“真的好了?殿下,你真的沒事了?”
范閑口中念念有詞,反復(fù)地詢問著殊辭,紅了眼眶,似劫后余生一般,將她抱在懷里。
殊辭拍了拍他的肩膀,察覺到自己的衣裳似有一瞬的溫?zé)?,她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拍著他肩膀的手,挪到了腦袋后面,輕輕摸了摸,柔聲安慰他道:
#殊辭“小范大人放心,這絕對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都不會這樣嚇你了!”
她的下巴擱在范閑的肩上,伸出右手看著掌控自如的真氣,眸中帶上了志在必得的豪氣。
大宗師啊......她來了!
破舊的青石瓦房里,殊辭坐在范閑的懷里,幫他刮著臉上的胡子。
不就是吐槽了一下他的胡子影響顏值嘛,這人非得拿胡茬來扎她,還威脅她說不幫他刮,回京都之前他都不刮了。
范閑“殿下,我好想你!”
#殊辭“知道了,我也想你......”
殊辭看著站在灶臺邊上做飯,還得空出一只手拉著自己的某人,滿眼的無奈。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說這話了,雖然之前的情況是嚇人了點(diǎn),但也不至于忽然變得這么粘人吧?
做個飯而已,她坐在旁邊看著還不行,非得拉著她。
不過這次估計真的把他嚇壞了吧!殊辭心里這樣想著,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補(bǔ)償一下她家小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