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湖邊上下起了大雨,屋瓦漾著燭火的流光,雨滴淅淅瀝瀝綴成金色絲線,如秋日的私語,聽得人心生喜悅。
范閑“這是我們在湖州看的第一場雨......”
想起當(dāng)初在湖州時那些艱難的百姓,范閑的心中隱隱地慶幸,還好當(dāng)初他們遇到的事殿下,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哀鴻遍野,白骨累累。
殊辭“嗯,我聽說太湖邊上近日會有燈會,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
殊辭想著按照王啟年的腳程,后天應(yīng)該能回來,趁著這個時間,他們可以在這里休息兩天,之后再趕回去和使團(tuán)會和,應(yīng)該也來得及。
范閑“聽殿下的。”
范閑將狐裘給她披在身上,雖然她眼下脈象穩(wěn)定了,但手腳依舊冰冷,想來是之前失血過多的原因,還地慢慢養(yǎng)回來才是。
殊辭“范閑,此次回京,估計(jì)往后很難再有安生日子了?!?/p>
范閑“臣知道,自從去了湖州,臣就知道,京都這盤棋,若我們不贏,那此生或許都要攪擾在京都的風(fēng)雨里?!?/p>
他低頭看了一眼靠在懷中的人兒,伸手為她撩起散落在額前的頭發(fā),指尖在她白皙的臉頰輕輕摩挲。
天邊黑云壓城,風(fēng)吹得院中的梧桐葉簌簌作響,不時有雷霆降下,照亮了遠(yuǎn)處的天空。
殊辭聽著雨聲,忽地就想起一件事情,于是看向盯著自己的小范大人,輕聲念道:
殊辭“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
范閑看著她帶著揶揄的眼神,不等她念完這句詞,果斷地封了她的唇。
若蜻蜓點(diǎn)水般的一吻,隨后便松開了,只是語氣間帶著些求饒撒嬌的意味:
范閑“殿下,我錯了,即便是為求保命,我也不該做這么引人誤會的事情?!?/p>
殊辭“那告白圣女,殿上舞劍......”
范閑低頭又親了一下殊辭,這次再沒如此輕易便放開了她。
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幸好他家殿下沒事,否則他就真的只有追到閻王殿前,與她解釋這一切了。
想到這里,他的吻由溫柔變得急切起來,似乎害怕眼前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個幻境,等他醒來,殿下依舊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搭理他。
殊辭“范閑......”
殊辭的后腦勺被他托著摁向他的懷中,強(qiáng)勢而又溫柔地,寸寸掃蕩。
過了許久,他戀戀不舍地松開,望著臉上泛起紅霞,清媚中帶著一絲弱柳扶風(fēng)之姿的殊辭,他忍不住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往后歲月,有殿下相伴,已是極大的幸事,無論他們的身份如何變幻,她都是他的殿下,是他一身心系之所在。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殿下在的地方,才是他心之所安之處。
范閑“殿下,往后臣一定不會再犯了,殿下就原諒我這次可好?”
殊辭靠在他的肩上,看著他言辭懇切,小心翼翼的模樣,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范閑“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們休息吧,明日不是還要出去玩兒?”
范閑解了她身上的狐裘,托著她的肩膀,將她放在了身后的枕頭上。
他伸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看著殊辭有些困倦的模樣,他將人往自己懷中攬了攬,輕聲在她耳邊道:
范閑“殿下晚安?!?/p>
殊辭的困意來得快,睡得也快,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便窩在范閑懷中睡了去。
看著乖巧地靠在自己懷中的人兒,范閑禁不住又低頭在她臉側(cè)親了一下。
瑩瑩燈火中,瀟瀟雨聲里,這間破瓦房里,卻是滿室的溫馨。
翌日,雨雖然沒停了,但綿綿的小雨,也阻擋不了殊辭想要出門的興致。
于是范閑給她裹了厚厚的秋衣,甚至連披風(fēng)都給她系上了,才牽著她的手出門。
紙傘下,少女靈潤的水眸,瞪大了,兩頰氣鼓鼓地看著范閑。
這才入秋,就給她裹這么多衣裳,又丑又熱,她感覺自己腰都粗了一圈。
#范閑“殿下,不丑的,很可愛?!?/p>
范閑從他家殿下嫌棄他的胡子就看出來了,他家殿下也是個顏控,所有一切和丑相關(guān)的東西,非必要,她是無法忍受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
殊辭“可愛?可愛不就是找不到夸贊的形容的時候說的嗎?這不就和你看見長得胖的姑娘夸人有福相一樣的嗎?”
范閑把傘舉在她頭頂,然后另一只手?jǐn)堉櫽难瑴\笑著安慰她道:
#范閑“殿下,穿得多點(diǎn),總比回去吃藥強(qiáng)吧!”
殊辭抬頭瞪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人這么會拿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