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拜見上仙。
仇鶯余光瞥見一角白袍,心有不甘地看著謝必安。
仇鶯冥界很閑嗎?
謝必安拱拱手,微微笑著:
謝必安上仙若需要,小的隨時可以忙起來。
仇鶯不想多費口舌,揮揮袖子轉(zhuǎn)身去了冥王殿。
仇鶯不能看三生石,總可以讓我瞧瞧生死簿吧?
她毫無分寸地坐上寫字臺,伸手按在他即將下筆的奏折處。
諳視若無睹地將筆放下,像是早已習(xí)慣。
諳天機——
仇鶯天機不可泄露!
仇鶯翻了個白眼,無能狂怒道:
仇鶯你是不是又想說這句話?!
仇鶯轉(zhuǎn)而低下語氣,頗有些惆悵委屈。
仇鶯你知道的,這是我最后一尾的契機!
最后一尾——歷過劫難幻化出第九尾便可真正成仙了。
諳的眸中劃過一絲猶豫和松動,他抿了抿唇,良久,低聲道:
諳下不為例。
于是無聲地將一堆公文里夾著的卷軸遞給仇鶯。
諳還有事嗎?
仇鶯沒了沒了!
仇鶯一把抓在手里,激動地翻開查看。
諳又怎么了?
諳剛拿起筆,卻感受一股強烈的視線,他抬頭便見仇鶯生無可戀的盯著自己。
她黑著張臉,將卷軸朝向他。
仇鶯這怎么回事?
仇鶯知道諳答應(yīng)了就沒必要再去戲耍自己,所以她此刻語氣只是疑惑。
諳什么怎么……
他以為何事,目光接觸到那一瞬間卻噎住了。
眼前的卷軸上竟是一片空白!
諳將仇鶯手里的卷軸被一把奪過。
諳怎么可能?!
仇鶯反而輕松起來,還有心情作弄他。
仇鶯你這生死簿也不靠譜啊。
諳卻一言不發(fā),將卷軸放下,不由分說地拉著仇鶯往殿外走。
仇鶯看這熟悉的方向,驚訝地喊:
仇鶯三生石?
仇鶯你要帶我來看三生石?!
諳神色很不爽,仇鶯于是噤聲,壓抑著心底的終于可以一睹的激動,時不時偷瞄他一眼。
諳把手放上去。
仇鶯心滿意足地將手放在三生石上,上面漸漸現(xiàn)出了她的名字。
四周竟是只有“仇鶯”二字!
仇鶯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仇鶯什么意思?
仇鶯我這是要修無情道嗎?
諳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
諳你算算情劫還在嗎?
仇鶯被這氣氛整的被迫嚴肅。
仇鶯你說什么呢?
仇鶯我三日前親自算出的!怎么可能會有錯?!
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管怎么說也是只活了快要上千年的狐半仙。
諳古井無波的眼眸終于翻涌。
諳你說什么?三日前?!
諳罷了,明日我為你走一趟命乾宮。
那是大司命的居所。
仇鶯點頭,也聽出卷軸原本該是有字的,卻依然絲毫沒覺得該有什么焦急。
仇鶯也行。
其實她就是好奇自己的仙侶,獨自一人了上千年,好不容易算到命有此劫,便纏著諳要看三生石。不過看眼下這情況她也不敢說出口,怕他又說教于她。
仇鶯那我就先回去了。
仇鶯轉(zhuǎn)眼間,回到凡間的府邸。
她躺在椅子上,手中是熱騰騰的茉莉花茶,嘗一口便清香四溢。
仇鶯這小東西,真是讓人不省心。
不知又感應(yīng)到了什么,桌上只剩那盞花茶寂寥的不斷升騰著熱氣。
……
仇鶯還疼嗎?
床上的少年剛剛睜開雙眼,臉色蒼白,薄唇挺鼻,幾月未見臉頰褪去了些許青澀,眼尾泛著一抹淡紅,用將哭未哭的可憐模樣,乖乖地仰視著仇鶯。
她遞給他一杯茶水。
仇鶯說吧,怎么傷成這樣?
原來干涸的唇瓣經(jīng)過潤澤變得粉嫩,他忍不住舔了舔下唇,低下眸。
仇宵是我自不量力。
仇鶯的怒氣又一下被點燃。
仇鶯你如今有能耐了,五百年的妖物都能降服!自不量力?我看你勇武的很!
仇宵握住她的手,一股微涼頓時包裹著手背,少年滿臉認錯,雙眸中像盈滿了秋水。
仇鶯看他柔順乖巧,本意微微消氣,忽又勾了勾唇。
仇鶯好一個郎情妾意,那姑娘此刻正在門外,不如我打開門讓你們好好溫情一番?
她不再心軟,氣惱地將手抽出來,只留下殘影。
……
仇鶯吃吧吃吧,還是你們乖巧。
仇鶯看著池里的紅鯉蜂擁而上,游貫在荷葉間,爭奪著她手中的食物。
少年佇立在不遠處,背影有幾分無措,他的神情像池里被魚兒攪亂的水波,叫人看不透琢磨不清。
仇鶯自顧自喂食,倚在石欄上并不分給他一絲目光。
她不說話,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等著仇鶯終于將手里的食物喂完,他方開口,聲音嘶啞。
仇宵阿姐,三個月真的好長,我好想你。
仇鶯心底開始罵了一句,這小子真是會拿捏她。
她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仇宵身上,他的臉色讓人看起來更羸弱了,瘦削高挑的形單影只,天高地遠的映襯下像要與世界隔絕,可那雙眼睛卻亮的可怕,盯著仇鶯如同一只野禽。
仇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