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要是好奇，用神識看便是?！鄙砗笸蝗粋鱽硪坏篮Φ穆曇?。

海棠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見張玄策正笑吟吟地望著她，眸中閃過一抹紫色流光，顯然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她急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連連擺手：“不好不好，偷窺可不行?！?/p>

“好吧?！睆埿吖首魍锵У貒@口氣，拉下她的手攥在掌心，牽著人往內(nèi)室走，“不吃他們的狗糧了，我們繼續(xù)合修？”

“再合修，這世界怕是要盛不下我們了?！焙Ｌ闹庇X敏銳地挑眉，“又是天道那邊出了岔子？”

他們?nèi)缃駰矸踩巳馍恚锨骞Ψ〞簳r無法修煉，只能修行脫胎于“祭天”世界觀的法門，以法力、符箓、陣法為基。奈何天地靈氣幾近于無，修為進境如龜速。直到合修時用了師尊為兩人量身定制的法門——以靈氣陰陽為基，功德氣運為輔，境界才突飛猛進，四五十天便從煉氣躍至金丹，這速度已足夠驚人，可在張玄策看來仍嫌慢。到了金丹期，體內(nèi)會自動轉(zhuǎn)修上清道法，汲取天地靈氣錘煉肉身，進境只會更快。若再合修……這世界上限縱使提升再快，也撐不住兩個短短一月便從凡人修至金丹的存在，怕是要直接炸開。

她甚至仿佛能聽到天道的心聲——一邊滿足地吞咽天地源氣，一邊哭唧唧地喊著消化不良，抱怨這么多靈氣浪費了，自己好可憐……

張玄策抽了抽嘴角，不想再看她眼中躍躍欲試的亮光，無奈解釋：“我穩(wěn)固住起靈的世界和我們所在的世界后，那個崩碎的末日世界倒是停止了碎裂，還有了愈合的跡象?？捎虾缶挂D(zhuǎn)化成詭異世界，天道不允許，便需要將世界打碎重歸初始。”

“嗯，然后呢？”海棠追問。

“我建議重歸混沌，嘗試發(fā)展另一種文明?？商斓酪娮R短淺，只想按老劇本走，求我?guī)偷k把里面的詭異全抽干凈，打算用本源加速時間……再把原世界剩余的人類遷進去?！?/p>

海棠沉吟：“這倒也算是個法子。不過原世界人類還剩多少？”

“十不存一。大概剩下種花家的純種人類幾萬人，國外基本死絕了——幾十億人不是被妖魔吞噬，就是被同化得人不人鬼不鬼?！?/p>

“幾萬人？從幾十億到幾萬，這才過了幾年，人類竟一點自救手段都沒有？”海棠驚得睜圓了眼。

張玄策冷笑一聲：“狡兔死，走狗烹。天道一門心思發(fā)展無魔科技，也不想想那些詭異清干凈了沒有。沒了張家擋著，人類對付那些擅長精神控制的詭異，無異于送羊入虎口。初期詭異尚弱，政府還能應(yīng)付；后來就徹底拉垮了——詭異用幻覺引誘精神失常的人主動獻身，還有些圣母心泛濫的家伙想同化鬼怪，從內(nèi)部擊潰了政府，局勢便急轉(zhuǎn)直下。這是天道玩火自焚，沒了張家守護，世界生物滅絕是遲早的事?，F(xiàn)在就剩下巴乃古樓和長白山家族族地的幾萬人，靠著張家麒麟的余威苦苦支撐，可再撐一年，結(jié)局也是一樣?！?/p>

海棠點點頭，大致摸清了情況，又問：“世界重生后如何了？”

“那幾萬人類，為避免重蹈覆轍，我讓天道抽出了他們的記憶，才重新投入世界。后來我便沒再關(guān)注，誰知……”說到這里，他看著海棠溫柔的眼神驟然變冷，頭疼地揉著眉心，輕吐一口氣繼續(xù)道，“祂本源一充足就開始胡來。我才幾日沒看，那世界竟已過了幾千年，張家麒麟族人又出現(xiàn)了。剛才我看了時間長河下的未來，后面還會出現(xiàn)幾個人，你肯定熟悉……”

海棠一聽，便猜到了他說的是誰，試探著問：“吳邪他們？”

張玄策苦笑一聲，伸手緊緊抱住她，腦袋擱在她肩上，語氣帶著哽咽，又透著咬牙切齒：“師姐，我能把那個世界毀了嗎？真是沒完沒了了！”——他還沒說，里面還有更離譜的事。

海棠只得嘆氣，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我陪著你呢。那個世界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未來會出現(xiàn)的人，現(xiàn)在未必不能避免。不過得時刻盯著，別讓天道又偷偷加速時間，到時候我們就插不上手了?！?/p>

“我已經(jīng)把世界時間禁錮住了，現(xiàn)在是十七世紀初的樣子?！彼D了頓，語氣古怪起來，“不過那個世界的歷史發(fā)展，和我們這邊大不相同——歷史上張家遭受劫難的朝代都沒出現(xiàn)，張姓人口也不少，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海棠追問。

他一臉難以啟齒：“似乎，呃……性別發(fā)生了轉(zhuǎn)換?！?/p>

海棠正在喝水，被這消息驚得差點嗆到，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性別轉(zhuǎn)換？是原先的女人變男人，男人變女人？”

張玄策艱難地吐了口氣，點頭道：“那星球上的人類都是漢人，除了性別轉(zhuǎn)換，其他認知都正常。至于為何會這樣……估摸是那幾萬人經(jīng)歷過詭異末世，即便都是純?nèi)祟悾嗌僖舱慈玖诵┰幃?、科學(xué)、靈氣三方世界的氣息，才造成了這種狀態(tài)。又出現(xiàn)了張家麒麟，演化成這樣，何嘗不是世界殊途同歸的選擇與統(tǒng)一?！?/p>

海棠贊同點頭：“對，世界殊途同歸?！?/p>

“……我隨意掃了眼世界未來，發(fā)現(xiàn)按這歷史發(fā)展，后面還是會出現(xiàn)那些人。去看張家時，竟看到舟舟變成了女人，她的徒弟張勝關(guān)也是女子，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那后面的起靈小哥，可能也會是女子?！?/p>

海棠：“……”

她還能說什么？什么都不想說了。倒是莫名有點激動——性轉(zhuǎn)版的偶像？想想還挺讓人期待的……正想著，她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

“那我們呢？”

張玄策一聽問他們的同位體，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他不介意海棠變成男子，卻介意自己變成女子——雖說張家女子個個強悍，可一想到“她”那胸那腰那臉……真是一言難盡。唯一的安慰是，那個世界里，是“他”（海棠的同位體）追的“她”，兩人已經(jīng)成親，還有了兩個孩子，這才算稍稍撫平了他震裂的世界觀。

看著身邊男人漆黑如墨的臉色和一臉無奈，海棠瞬間猜到了，忍不住爆笑：“哈哈哈哈，阿策，你變成女子了……”

“那才不是我！”他咬牙切齒地辯解，“那兩人身上沒有我們的靈魂碎片，應(yīng)該是歷史上自然出現(xiàn)的同位體?！?/p>

海棠哪肯放過他，抱著他的脖頸笑得肆意，還狠狠親了口他的臉：“就算不是我們，那人看著也很好看啊！阿策要是變成女子，肯定也好看得不行！等不忙了，我一定帶靜他們?nèi)ツ莻€世界瞧瞧，哈哈哈……”

“師姐——”他委委屈屈地抱怨，“你自己看就算了，還要帶他們?nèi)ィ课也辉S！”

見她不回話，依舊趴在他肩上悶笑，暖暖的呼吸噴在脖頸間，癢得他心尖發(fā)顫。他索性伸手撓向她的腰肢。

海棠被鬧得受不了，連連求饒：“好好好……我不帶他們?nèi)ミ€不行嗎。”

張玄策一聽，立刻停手，重新把人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小聲嘀咕：“還是看那邊不順眼，真想毀了……”

海棠：“……”這人，還真是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