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鬧了好一陣,海棠才把張玄策安撫好,壓下他那點“滅世”的念頭,又問:“阿策,既然那個世界也有張家,是不是還有詭異要他們處理?”
笑著鬧了好一陣,海棠才把張玄策安撫好,壓下他那點“滅世”的念頭,又問:“阿策,既然那個世界也有張家,是不是還有詭異要他們處理?”
“沒有,只有些尋常的魑魅魍魎、精怪僵尸罷了?!彼е?,目光望向對面虛空,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神奇世界,“那是個如《山海經》所繪的絢麗天地,名為九州四海。沒有皇族,只由一個個長壽家族統(tǒng)治,而張家是其中人口最多、實力強悍卻低調的存在,傳承萬年未曾斷絕……”
他緩緩描述著,那些山海奇景、異族生靈仿佛隨著話語鋪展開來,化作一幅瑰麗畫卷在兩人眼前流轉——有騰云駕霧的異獸,有拔地通天的仙山,有隱于迷霧的秘境……末了,他評價道:“人族、妖族、鬼族三足鼎立,正是大爭之世,景色倒是頗為醉人?!?/p>
心里卻暗自思忖:若不是那該死的性轉設定,其實他還挺順眼那個世界的。要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世界最初也按這個路子發(fā)展,哪還有他和海棠這么多麻煩事,多輕松省事。
兩人竟想到了一處,就聽海棠也認真點頭:“這才該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正常走向。”她又問,“那張家的制度也不一樣了?”
“仍是族長說了算,相當于修仙宗門的掌門。因為麒麟血能大幅延長壽命、增加修煉時間,還能提升根骨,所以依舊是族內通婚,和修仙世界的修煉家族差不多。”
海棠恍然:“這不就是我們現(xiàn)在給張家規(guī)劃的未來嗎?”
“嗯,要不是之前天道貪那點本源,瞎折騰,它的世界早該從小千世界晉升中千世界了。重啟多少次崩碎多少次,還是太蠢?!?/p>
聽他這么說,海棠突然笑開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阿策,那天道哪有這本事,分明是按我們的設定在引導世界,說白了就是抄你的作業(yè)!幸好我們把三個世界糾纏的詭異鎮(zhèn)壓了大半,否則你再看那個世界會成什么樣?若真是世界自我發(fā)展,未來又怎會有吳邪?他身為氣運之子,實際卻是世界終結者——這只能說明,三個世界無論怎么發(fā)展,終究殊途同歸,都是世界意識在背后指引。等起靈按歷史軌跡降生……你再看那世界就知道了!”
張玄策低頭琢磨,想起在時間長河里瞥見的吳邪身影,臉色又黑了:“吳邪和九門、汪家那幫人竟沒性轉。按師姐的意思,起靈是女子,吳邪是男子……這是還要和張家人糾纏?”
海棠點頭:“嗯,所以你得多盯著那個世界的時間進度,趁還沒出事趕緊干預,別讓天道亂來。實在不行,我們把世界搶過來也行。”
“我想想……”他指尖無意識地捏著她的手指把玩,低聲沉吟。
海棠看著他,窗外傳來子時末的打更聲,她翻手掏出顆三千年的蟠桃塞給他,自己則拿起顆普通靈果小口啃著,靜靜等他思索。
室內一時安靜,只剩海棠啃果子的輕響。等她吃完兩顆,正啃第三顆時,張玄策才咬了口粉嫩多汁的蟠桃,開口道:“要不還是讓人盯著起靈吧?大不了我客串回天道,給他們下個‘天授’,精神暗示遠離吳邪?!?/p>
海棠搖頭:“這不保險,除非把起靈帶出那個世界。不過……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彼D了頓,忽然笑道,“你想啊,若張家沒衰落,以起靈的性子,未必是族長的最佳人選。吳邪身負半個世界的氣運,又有張家族長守護、張家功德氣運鋪路,才成了那個時代的氣運之子。這么看,能和他糾纏的,只有身為張家功德載體的族長。我們不如……”說到這兒,她故意停下,挑眉壞笑,“你猜?”
張玄策瞬間會意:“不讓起靈繼位族長!”
海棠眼眸彎彎,笑得更歡:“一是不讓她當族長,二是給她訂親。張家人對伴侶向來負責又鐘情,等吳邪出現(xiàn)時,她早已有夫有子,還能有什么糾纏?”
她隨即收斂笑容,嚴肅道:“不過也說不準起靈會不會變成另一個樣子,我們還是多關注,做好隨時插手的準備?!?/p>
張玄策重重點頭,又長長嘆氣:“還是想把那個世界毀了。”
海棠沒接話,他也就是說說而已,真要動手,哪會猶豫到現(xiàn)在。
兩人又笑鬧了一會兒,決定休息。并排躺下時,海棠突然想起一事,輕聲問:“阿策,你不是在看爐火嗎?怎么出來了?”
張玄策側身躺著,一手撐頭,一手把玩著她柔軟馨香的長發(fā),淺笑反問:“師姐,你還記得你有個叫團子的器靈嗎?”
“呃……”海棠卡殼了。
她來這兒幾十年,早把那個用來定位靈魂碎片的器靈忘到九霄云外了。說實話,她對那個偶爾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一直存疑,要不是師尊煉制的法寶化靈,她早把它回爐重造了。這一路上,有它沒它都一樣——說是器靈,卻沒別的器靈那樣會煉器、煉丹、布陣,就只會定位和陪聊,還總愛追各個世界的話本、追星,看個感動橋段能哭唧唧半天,又懶又不上進,優(yōu)點沒有,缺點一堆。
她心里吐槽,面上卻裝作思念的樣子,打哈哈道:“記得記得,怎么會忘呢,我還挺想它的。當年看它跟你玩得好,就借給師弟了……這都快千年了吧?”
張玄策看穿了她的心思,沒戳破,只道:“團子醒了,我答應它看好爐火,讓它出去透透氣。”
“它還有這功能?我還以為它只會定位和陪聊?!焙L囊荒樅?。
他感知到她心里的腹誹,默默為虛空中兢兢業(yè)業(yè)看爐火的小團子默哀。其實他早知道師姐嫌棄它,所以在金鰲島那千年,才用“大棒加蘿卜”把這器靈從師姐那兒“拐”了過來,又哄著它上進,給它編了套器靈該有的技能教材。他們剛降生到這個世界前,它還在空間里認真學習呢。好不容易盼到放假,興沖沖想找主人,結果師姐壓根不記得它——說起來,若不是它從識海里蹦出來,他恐怕也把這小家伙忘了。
“師姐,現(xiàn)在可不能用老眼光看團子了?!睆埿邿o奈道,話音剛落,就見海棠左臉寫著“不然還能怎么看”,右臉寫著“你不幫我反而幫外人”,正瞪著他。
他立刻服軟:“等它回來了你就知道了?!?/p>
“行,那我拭目以待。”海棠漫不經心地應著,伸手搭上他的胸口,抱著他閉眼道,“睡覺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回家呢?!?/p>
“好。”張玄策溫柔一笑,將手搭在她腰上,把這團柔軟馨香的人更緊地摟進懷里。
兩人緊緊相依,在淡淡的海棠花香中閉上了眼。燭火悄然熄滅,室內歸于寂靜,只余彼此平穩(wěn)的呼吸聲,與窗外漸淡的夜色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