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張起靈從洞里鉆了出來,穩(wěn)穩(wěn)落在青銅懸棺上,聲音平淡無波:“你們上去就能看到一副鳳棺,我已經(jīng)在棺上開了個口子。既然要炸了太歲,你們動作麻利點,把棺材...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正說著,張起靈從洞里鉆了出來,穩(wěn)穩(wěn)落在青銅懸棺上,聲音平淡無波:“你們上去就能看到一副鳳棺,我已經(jīng)在棺上開了個口子。既然要炸了太歲,你們動作麻利點,把棺材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收好,放心,里面沒機關。獻王棺的位置我也標好了,你們肯定能看見,直接下洛陽鏟挖開,開棺后把頭顱割下來,雮塵珠就在它嘴里含著?!?/p>
胡八一和楊雪莉見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連細節(jié)都考慮到了,心里暖烘烘的,由衷地道了聲:“謝謝你們?!?/p>
“行了,趕緊去吧,別耽誤時間?!睆埡P麚]了揮手。
看著胡八一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墓頂?shù)耐ǖ览?,張海宣才轉過身,看向身旁的張海陽,沉聲問道:"外面那些東西,都收妥當了?"
張海陽重重點頭,手腕上那道紅黑相間的繩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他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幾分自得:"還用你說?早趁著你們說話的功夫全撈回來了,一針一線都沒落下。"說罷,他轉頭看向剛從青銅棺上輕巧跳下的張起靈。那棺槨上的紋飾在幽暗的火光里泛著冷光,襯得張起靈一身黑衣愈發(fā)清瘦。
"就在這兒等他們?"張海陽問道。
"等。"張起靈的聲音依舊簡潔,"炸彈的威力波及不到這下面。師傅臨走前布了張空間禁錮符,能把爆炸的力道鎖在極小的范圍里,還能讓火焰順著太歲的肌理鉆透每一處。"
"好。"張海宣應了一聲,便與張起靈并肩站在墓室中央靜靜等候。
張海陽閑不住,揣著手在原地轉了兩圈,索性道:"我去地宮其他地方轉轉,省得在這兒憋得慌。"說罷便提著手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甬道深處。
墓室里霎時靜了下來,只有長生燭的燭火偶爾噼啪一聲,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石壁上,拉得老長。等候的時間漫長得像條沒有盡頭的暗河,可張海宣心里卻清楚得很——胡八一他們?nèi)齻€,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張起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冊子,借著燭光翻看起來。書頁邊緣已經(jīng)發(fā)脆,翻動時帶著細碎的沙沙聲。張海宣起初還靠著他的肩膀,仰頭望著墓頂那片黑漆漆的通道入口,看了半晌只覺得脖子發(fā)酸,便將目光落回張起靈手里的書上。
冊子上的字跡是用朱砂寫就的,筆畫間滲出絲絲靈氣,仔細看去,講的竟是靈氣修煉的法門。他越看越覺得熟悉——里面的內(nèi)容和先前張玄策給他們?nèi)说男逕捫姆ù笾孪嗤?,只是更側重描寫各種符箓的畫法,從引雷符到隱身符,一筆一劃都標注得格外細致,尤其反復強調(diào)了如何以麒麟血為引,方能讓符箓威力倍增。
"小官,"張海宣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他,"這書看完了,回去借我翻翻?"
張起靈翻頁的手指頓了頓,低聲應道:"好。"話音剛落,他的目光掃過其中一頁,原本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忽然泛起一層薄紅,像雪地里落了點胭脂,連耳根都悄悄染上了粉色。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合上冊子塞進空間里,指尖都有些發(fā)顫。
他轉頭看向張海宣的側顏——燭光恰好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還是那副坦蕩模樣。張起靈抿了抿唇,喉結輕輕動了動,才低聲問道:"阿宣,師傅知道你在葫蘆洞失血昏睡的事了......他說,讓我們一同修煉。"
張海宣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見他臉頰還泛著紅,不由得挑眉:"不是一直都一起練嗎?咱仨不天天湊在一塊兒打坐?"
"不是......"張起靈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繃,"只有我們兩個。"
"哦,行啊。"張海宣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修煉嘛,反正每天都得做,倆人一起跟仨人一起,不都一樣?"
他說得坦蕩,張起靈心里卻掀起了波瀾。方才那頁書上分明寫著"雙生同修,需靈魂交融,神識相契,方得大道",字字句句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fā)緊。再看張海宣這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他忽然覺得渾身有些發(fā)熱,連呼吸都亂了半拍,只能別開臉,望著石壁上跳動的火光,指尖無意識地絞緊了袖口。
(張起靈臉紅了片,心里念叨:師傅怎么給我這個……
張玄策微微一笑: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臭小子。正字和繁字的老祖宗可是天天的在地縫下鉆,那些大蟲子滅的多了也見得多了,可沒有人像你們一樣被一個霍氏不死蟲弄得這么狼狽。功夫不行多練練……)
一個小時的等待像在幽暗墓室里熬煮的光陰,終于被墓頂傳來的一陣急促響動打破。胡八一的身影率先從通道里鉆了出來,他一手扒著墓頂邊緣,另一只手死死攥著一顆黑發(fā)覆面的頭顱。緊隨其后的楊雪莉和王凱旋也接連爬了出來,三人渾身上下都裹著層黏膩的濁黃色粘液,頭發(fā)糾結成一綹綹的坨子,沾滿泥污,原本還算齊整的衣服被腐蝕得坑坑洼洼,露出底下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顯然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
可他們臉上卻都掛著掩不住的笑意,那笑意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尤其是目光掃到張起靈三人時,眼里瞬間迸發(fā)出更亮的光,像是在黑暗里燃起來的火星。
身后的洞口里,那層無形光幕突然劇烈震顫,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赤紅的火光猛地沖天而起,將洞口邊緣的石壁映照得一片通紅,連空氣都仿佛被灼得發(fā)燙。隱約能看到光幕內(nèi),那團龐大的肉靈芝在火海里瘋狂扭曲蠕動,肥碩的軀體不斷膨脹又收縮,連周圍的空間都像是被這股力量撕扯得微微扭曲。伴隨著火光傳來的,還有一聲聲仿佛穿透靈魂的痛苦慘嚎,那聲音嘶啞而凄厲,卻又奇異地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解脫,像是沉疴久病終于得到了終結。
“成了!”王凱旋咧大喊起來,聲音里是一股酣暢淋漓的興奮,“胡八一、王凱旋、楊雪莉——摸金小隊任務完成,向發(fā)丘天官匯報!”
“好好好!”張海宣被那爆炸聲震得輕咳了兩聲,看著他們這副狼狽又雀躍的模樣,眼底漾起笑意,“歡迎摸金小隊凱旋!”
胡八一喘著粗氣,先將手里的獻王頭顱遞給身旁的楊雪莉,又從懷里掏出一根黑色鏈子,鏈端墜著的龍鱗在火光下泛著溫潤而神秘的光澤。他把鏈子遞給張海宣,語氣里滿是驚嘆:“這物件真是神了!”
張海宣接過鏈子,熟練地將它重新掛回脖頸,貼著心口的位置:“這是祖輩傳下來的保命東西。這里的事了了,咱們趕緊出去吧——你們身上這味兒,可實在算不上好聞,洗干凈了睡一覺,天亮就動身出蟲谷。”
楊雪莉一直留意著手里的頭顱,這時她抽出腰間的傘兵刀,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將頭顱上覆著的亂發(fā)挑開。那頭顱的皮膚早已失去生機,五官像是被融化的蠟油般模糊不清,可預想中的雮塵珠卻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她眉頭微蹙,眼里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