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又翻過了幾個田埂,陳歌踩著一鞋的泥敲響了那戶人家。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開了門發(fā)現(xiàn)是不認(rèn)識的人,立刻就要再關(guān)上,卻被陳歌眼疾腳快卡住門縫,那男人試了幾次也無法關(guān)上,只好開口:“恩系什哩人?”
“你認(rèn)得張淑嬌嗎?”對方口音很重,陳歌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恩找她什么事?”那男人問,似乎是聽出陳歌說的普通話,為了能交流也換成普通話,只是還有些口音。
“我是她丈夫徐有財?shù)呐笥眩煊胸斶^世了,我是來幫忙帶東西的?!标惛璋胝姘爰俚恼f。那男人依舊警惕著,陳歌就這樣和他僵持了半天,那男人才開了口:“恩找他媽去,錒和他莫關(guān)系?!?/p>
“他父母家在哪。”陳歌還沒收回腳。
“過了那塊地,朝下去,門口有石磨的房子。”男人說。
陳歌這才收回腳,男人像是躲避瘟神一般趕忙關(guān)上門。
“我的語氣明明還不錯,干什么這么怕我?!标惛钃u搖頭,朝男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座小房子。于是深一腳淺一腳的翻過了幾層農(nóng)田,陳歌敲響了這座房子的木門。一個老太開了個門縫,陳歌吃了剛剛的教訓(xùn),趕快掰住門板道:“請問您是徐有財母親嗎?我是他朋友,他過世了,是被謀殺的,我是來幫他送東西的?!闭f完,陳歌拿出兩個佛牌。
那老太起初聽他說了還不信,直到看到陳歌拿出的牌子才臉色大變,握住門板的手一松就往里屋跑,陳歌也跟著進(jìn)去,老太從里屋拉出了自家老伴,兩個人一通交流,陳歌也聽不懂他們的方言。老頭面露疑色,老太就指指陳歌的手,陳歌也適時張開手掌展示佛牌,老頭接過去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取走了徐有財?shù)姆鹋坪蟛劈c點頭:“跟錒去?!?/p>
陳歌看了看旁邊神色不快的徐秀薇,跟上兩位老人的腳步。老人年紀(jì)六七十歲,腳步卻不慢,走這種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就算是陳歌這種經(jīng)過了加成的身體素質(zhì)也得使出全力才能跟上。一路到了村子最深處,靠著林子的地方,有一座看上去是整座村子最豪華的房屋,便是平樂村的祠堂。
在祠堂門口時老太似乎想把陳歌攔下來,老頭不知說了什么,老太嘆了口氣,放下了攔陳歌的手,示意陳歌進(jìn)祠堂,自己守在外面。陳歌跟著老頭進(jìn)去,入目便是一尊滿是裂紋,金身,開懷大笑的孩童模樣的巨大佛像,坐在蓮花座上,和新海那個墓園子墻上的畫應(yīng)當(dāng)是一樣的。佛像前階梯狀的供桌立滿牌位。祠堂沒有燈,只有牌位前的油燈搖晃著忽明忽暗。
整個場景詭異至極,分明是儒教的祠堂建筑,卻不敬先祖,反倒供著個看上去是佛教的神。老頭從墻邊的桌子上取了一盞油燈,又走到佛像后,手一推打開一扇木門,陳歌看不清里面的狀況,就看著老頭翻翻找找,取出一塊刻著“長子徐有財”的木牌,在供桌上放好,又把佛牌放在牌位前,鄭重祭拜,隨后向陳歌示意,陳歌也學(xué)著樣子拜了拜,見老頭轉(zhuǎn)身就要走,他趕緊拉住人問:“徐秀薇呢?為什么沒有她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