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著一股陰冷的風(fēng)撲面而來。無端的恐懼侵蝕著來到這兒的人們,如果你的內(nèi)心足夠陰暗,那么這就是一個有著斷頭臺的刑場,而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劊子手們隨時隨地都會要了你的命,這是圣心醫(yī)院,一個布滿了死亡氣息的地方。
瑪爾塔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醫(yī)院白色的墻上掛著的淡綠色幔帳和那個最近很有名的壁畫《消失的農(nóng)夫》,今天是她實習(xí)的第一天。
這的磁場令她感到不安,不過現(xiàn)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去護士長的辦公室接收指令,是所有護士在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包括實習(xí)護士在內(nèi)。
而圣心醫(yī)院對所有員工的要求都十分嚴(yán)格,遲到超過三次就開除,就連干了七八年的老員工都不放過,更別說瑪爾塔這個“實習(xí)護士”了。比起去外面撿垃圾為生還是在醫(yī)院里工作更好,所以她加快了步伐,不敢怠慢。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當(dāng)瑪爾塔看到護士長駭人的神情時,她便知道,自己遲到了。
“你遲到了54秒,瑪爾塔小姐?!弊o士長的臉陰沉的如同暴雨前夕的烏云,語氣冰冷的可怕,眼中更是毫不掩飾的防備與排斥。那并不是看一個遲到的實習(xí)護士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殺人犯。
看著護士長的厭惡的眼神,瑪爾塔六神無主的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足無措。
看到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護士長微微瞇了瞇眼,半晌,那道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按照規(guī)定,記過一次,你只剩下兩次機會了,慎用。進來吧。”
“是?!?/p>
瑪爾塔聽話的走了進去,直到她入座,護士長才開始了今天的指令。
每個護士都有自己該干的活,不過因為是護士,所以相對于瑪爾塔這個實習(xí)護工來說要輕松得多,無非是檢查儀器,換換藥之類的,要知道在19世紀(jì)的私立醫(yī)院里,這種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
而瑪爾塔則是要去幫五名已經(jīng)休克很長一段時間的病人清理身體以及觀察病人是否有醒來的跡象,說白了就是要花費許多時間,還很消耗人的精力。
不過護士長還算有點良心,派了工作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吉娜去協(xié)助瑪爾塔。
吉娜的眼神算不上友好,但也沒有護士長的冰冷,只是淡淡的,讓想要笑著打招呼的瑪爾塔瞬間襟了聲,低頭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病房門前。
“進去吧。”吉娜用鑰匙打開病房的門。
昏暗的地方就像一座封閉的盒子,讓人感到一種無法擺脫的壓抑與束縛。
瑪爾塔再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充滿恐懼的眼神望向了在病床上的少女。
少女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錘在臉上,濕漉漉的頭發(fā)毫無生機的貼烏黑至發(fā)青的唇邊,像一條一條的墩布條,她細(xì)軟的脖頸歪向一旁,露出一張清麗的面孔,眼眶泛青,眉頭緊鎖。十分痛苦。是的,因為長時間的昏迷,少女身體里的各個器官已經(jīng)開始陷入了沉睡,這就導(dǎo)致她每呼吸一次,呼吸道就會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少女纖細(xì)的手臂上,突出著一道道血管,好似蛇,卻更像一道道樹杈,卻比蛇更細(xì),比樹杈更淺。它們就像藤蔓班纏繞著少女的手臂,蜿蜒著,直至那已經(jīng)有些破舊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的衣袖里。
瑪爾塔忍著恐懼上前將少女抱了起來,走進一旁的洗浴間里。這期間,吉娜的眼神就宛如毒蛇一般纏繞在瑪爾塔的身上。
瑪爾塔深呼吸一口氣,在心里給自己暗自加油后,便開始了清理。只是洗到少女的手臂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少女的右臂上有一個繆斯印記。
她不自覺地用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那奇怪的印記,眼神認(rèn)真。這個印記代表著什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少女身上?其他人有嗎?
“彭”的一聲,伴隨著吉娜的突然闖入,瑪爾塔的思緒猛然被拉回。
“干什么呢,認(rèn)真洗?!奔纫荒橁幊?,她的眼神死死盯著瑪爾塔沾滿泡沫的手。
“是的,我明白了?!爆敔査ㄎㄖZ諾。
吉娜再一次確認(rèn)瑪爾塔的手沒有放在腰間,松了一口氣,隨即又到:“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闭f完后,她便出去了。
瑪爾塔深深地望著那道印記,除了神……
吉娜從病房出去后,走向醫(yī)院的最高層,那里坐著圣心醫(yī)院的主宰。
最高層
“吉娜,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艾米麗神情溫柔。
“那個瑪爾塔面對突然來襲的危機,并沒有像警察那樣將手放到腰間找槍,說明她并不是警方那邊派來的臥底?!奔日Z氣嚴(yán)肅。
“繼續(xù)盯著,可別出事了?!?/p>
“是?!?/p>
塵風(fēng)事物所
自從上次淋雨后,克洛伊生了場大病,現(xiàn)在的她病殃殃的躺在沙發(fā)上,前幾天緊繃的神經(jīng),在此刻也放松下來。
一旁是忙前忙后的奈布,端茶倒水的威廉,幸災(zāi)樂禍的瑟維,和冷眼旁觀的萊利。
萊利白了瑟維一眼:“你來干什么?!?/p>
“看看我們的女俠死了沒?!鄙S嘴都快笑裂了。
“她生病了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闭趲涂寺逡廖锢斫禍氐哪尾家会樢娧?/p>
瑟維沒理會奈布,只是將威廉手里端著的紅茶和蛋糕,通通塞進自己嘴里。
“你干什么!那是留給克洛伊的?!毖垡娚S毫無形象地吃了起來,威廉急了,然而他手上的盤子里還端著其他東西,只能又氣又急得看著瑟維丑陋的吃相和挑釁的眼神。
“她生病了吃不了,扔掉還不如給我吃?!鄙S含糊不清的說。
“你!”眼見威廉要出手打他,一旁虛弱的克洛伊急忙出聲制止。
“好了威廉,瑟維先生喜歡吃,就多拿點給他?!彼嫔纯嗟难柿丝诳谒?,繼續(xù)道:“我有事要跟你說,瑟維先生?!?/p>
“我拒絕跟你談話?!鄙S一臉高冷。
“可是你都把我的小蛋糕給吃了?!笨寺逡粮杏X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那我吐出來?!鄙S話落,便做事要扣自己的嗓子。萊利和威廉趕忙去阻止 。
“行,我不逼你,我今天也有自己的打算?!笨寺逡量粗矍暗膱鼍埃桓械狡v。她拽著奈布正在降溫的手臂,打算起來?!拔矣X得我有必要去白沙街瘋?cè)嗽嚎纯础!?/p>
見克洛伊有動作,奈布急忙將人按下去?!澳闶遣√?,你今天的任務(wù)是好好休息?!?/p>
“奈布!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手畫腳?!笨寺逡镣蝗粦嵟饋?,喊出來的聲音,讓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萊利三人都投來視線
“好好好,讓你去。”奈布見克洛伊突然發(fā)飆,只能順著她的意。
“威廉,瑪爾塔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笨寺逡辽詈粑豢跉?,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向威廉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蓖畵蠐项^。半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哦!”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了張紙。“不過瑪爾塔給了我張紙,只里的內(nèi)容我看不懂,你看看?!?/p>
克洛伊城威廉手上接過紙張,仔細(xì)地看了起來。紙上的內(nèi)容是一個簡陋版的繆斯印記,用水筆畫出來的線從中到外的彎起,若不仔細(xì)看,倒像是一朵美人花。
“繆斯印記…這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笨寺逡敛[起眼睛。
“或許你們?nèi)ク側(cè)嗽嚎纯淳突腥淮竺靼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鄙S無辜的睜著他那雙大眼睛,要不是前兩天他在別墅里的說辭,克洛伊都要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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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天空一片黑壓壓,街道上早就空無一人。這時,一道黑色身影驟然閃過。飄進街邊的小巷里。那道街是白沙街,那個小巷子,是在白沙街瘋?cè)嗽豪锕ぷ鞯墓ぷ魅藛T的居住地。
那人披著黑色斗篷,手里拿著藥,敲了敲門,門被打開,黑影就那樣進去了。
門關(guān)了很久,等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出來的只有黑色斗篷一人,若仔細(xì)看,還能發(fā)現(xiàn)那斗篷上沾染著暗紅色的血,屋里的人已經(jīng)遇害了。
兇手和以往一樣,想要處理案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遠(yuǎn)處突然想起一道聲音:“誰在那里!”然后就是由遠(yuǎn)到近的急促腳步聲,兇手感到慌亂,空氣中彌漫著古龍香的味道,他慌忙逃走,將那張圣心醫(yī)院的報告單遺落在案發(fā)現(xiàn)場最明顯的位置。
“又是古龍香的味道!是那個名叫獨行者的Monster!”奈布喊道。他們?nèi)ク側(cè)嗽禾讲榱艘幌挛?,收獲頗多。如今又與殺人兇手擦肩而過,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是,他們真的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嗎?離得越來越近的,究竟是真相,還是Monster們編制的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