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州短時間被輕易攻下,擋路的李肅也順利借別人的手除去,大軍凱旋回歸的時候,盤邑宮殿里面的氣氛卻算不上輕松。
只是因為春日景色好,在室外多賞景吹了一會兒風,陳翔就病了。雖然沒有直接病到不能起身,但這次明顯有些不太一樣。一碗又一碗的藥下去,遲遲不見他身體好轉。
蘇娥皇不見得對他多么付出真心,可搭伙過日子的時間里,哪怕是最初的互相利用時候,他們也一直配合的不錯,陳翔是個很省心的人。
現在知道他病重,沒多少時日可活,她還是有些唏噓的。如果他再多撐兩三年,就能見證自己一統(tǒng)中原了。
陳翔拿著帕子捂嘴咳嗽一陣,見她愁眉不展,反過來安慰起她,“我就是這么個不爭氣的身子,以后邊州的全部要托付給夫人了?!?/p>
縷縷春光透過窗紙照在兩人身上,她給人圍上薄披風,低聲哄著,“別說喪氣話,過段時間會好的。”
“屋里都是苦味,夫人陪我透透氣吧?!标愊韫首鞑贿m的深吸一口氣,執(zhí)意拉起蘇娥皇的手去昨天出神的地方。
園子里的常客自然是矜貴的牡丹,但也栽種有時令草木。這些多是由陳翔做主安排,蘇娥皇自己是沒什么意見和偏好的。正值春日,偶爾有白色的花瓣飛落,她抬手接住一片,細細辨認。
原來,是梨花。
陳翔帶人又走過一段小路,空氣中淡雅的梨花香漸漸隨著時間沁入衣角。
他力有不及的靠在蘇娥皇身上,注視著對方如黑色錦緞般的長發(fā)沾染上些許雪白花瓣,滿眼不舍,“我命薄,配不上你的牡丹命格,就借梨花與夫人白首,好不好?”
她眼眶微熱,“好?!?/p>
感動了這么幾分鐘,扭頭蘇娥皇就開始為自己的未來部署。
等將來陳翔病重甚至去世,陳靖這般年幼的情況下,肯定會有不滿的聲音。她興奮的搓搓手指,到時候又能找借口抄家暴富了。
不過,上次殺世家似乎鬧的太兇,得幫他們壯壯膽子……
瞥見桌角放著的壽宴邀請,她眼前一亮:按巍國的意思,這次徐太夫人的壽宴要大辦。她和魏儼如今的身份地位放在這里,應該是送來意思一二,并不指望人真的到場。
這可不行,她和魏儼可是都很思念徐太夫人的。招人將魏儼叫來后,她表示要帶上他去為外姑祖母賀壽。
魏儼甚至沒來得及思考就激動的點頭答應。
徐太夫人和他祖孫情誼深厚,這么多年因為立場和公務,他很久沒去看過她老人家了。盡管知道蘇娥皇本意肯定不全是為他,他的心里還是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柔軟下來。
見人有被拿捏的跡象,蘇娥皇急忙趁熱打鐵,“桃州剛打下來,邊州又要和良崖國重新劃分領土,事情繁雜,咱們可不能因為這些耽誤外姑祖母的壽宴?!?/p>
魏儼很懂事的接話,“等我抽時間研究好,將合適的安排整理出來幾份。你再審查修改,這樣不會用太長時間的。”
蘇娥皇滿意的將體量龐大的工作下發(fā),等人走后才悠閑的哼起小曲。她和魏儼都不在了,夠那幾家蠢貨狠狠心鬧上一場了吧。
將“心腹”們一個個叫來,她將自己過段時間要帶上魏儼去巍國為長輩賀壽的事告知,還將那段時間的任務認真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