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盤邑的武力部署好,她帶上魏儼坐著精致的馬車,伴隨咕嚕嚕的車輪聲駛向漁郡。離漁郡越來越近,車中的魏儼也越來越不安,總是挺直的脊背微微塌陷。
她看不過去的拍了一掌,“你是邊州的大將軍,征討焉州的赫赫戰(zhàn)功天下皆知,不是從前不得志的小可憐,精神點!而且,李肅和喬圭都沒了,喬家小人名聲眾所周知,我們已經(jīng)算有的交代?!?/p>
想起李肅水土不服的異常死法,喬家所有人各種聚會都不被邀請的境況,魏儼深吸一口氣,重新挺直腰板。
他們到城門口時,是魏劭親自帶人迎接。
撐起魏家、收復(fù)城池的這幾年,讓他幼時柔和線條的臉龐此刻細細看去棱角分明,配上常年黑色的各式衣服,威勢深重。
蘇娥皇這次穿的淺紫色曲裾,和魏劭不同,她喜歡身著鮮亮的顏色,襯得她膚色雪白像是人群中的焦點,看著自己都心情舒暢。
因為彼此熟悉,馬車幾乎不停歇的行駛到魏府門前,魏儼扶著蘇娥皇下了馬車。
魏劭領(lǐng)著他們給早早在家里等著的徐太夫人見禮,兩人身份不同以往,略略俯身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的禮遇。
徐太夫人看起來很是開懷,“好多年沒見,難為你們這次千里迢迢趕來?!?/p>
蘇娥皇指向旁邊的魏儼,“外姑祖母,世元極為思念您,早早念叨這次大壽。邊州正巧不忙,我就帶他來給您添添喜氣?!?/p>
“是嗎?”徐太夫人聞言,再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世元,坐到祖母身邊?!?/p>
魏儼聽從心意地起身。
知道他們祖孫有話要說,蘇娥皇和另一個待客的朱夫人聊起來。朱夫人一如既往的直白,不像徐太夫人會因為身份不同拘謹試探,“娥皇,你真是越來越有福相了?!?/p>
和這種人說話就不會累,蘇娥皇禮尚往來的夸道,“我瞧著夫人還如我離開前一般年歲,真是駐顏有術(shù)。”
朱夫人捂嘴高興的笑,“我娘家侄女如今陪我一起,我都是跟著她搗鼓的用。你見到她,一定喜歡?!?/p>
看來沒了喬灝,鄭楚玉在魏家待的還不錯,朱夫人也有個貼心小輩陪著。
“那我可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貼心人?!彼吅椭旆蛉藮|扯西扯的聊天,邊給旁邊被冷落的魏劭剝了個橘子,放到他面前。
一切都像是久遠記憶里的場景,魏劭輕輕呼氣怕打破這美好的幻象。他拿過橘子,耳邊是親人們漫無目的的談話。
這次,她和魏儼被安排住在魏府。魏劭送人休息的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終于鼓起勇氣問道,“聽說陳翔病了,阿姐之后打算如何?”
見她眼神奇怪,旁邊魏儼更是一副要捂嘴的動作,他索性一閉眼將心中想了數(shù)遍的托詞宣之于口,“阿姐本就在巍國長大,我當(dāng)年也承諾過娶你過門,只是陰錯陽差,這才錯過……”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他真的被魏儼捂住了嘴。
蘇娥皇嘴角微抽,這個時代對女性的思維禁錮很深,但她接下來都準(zhǔn)備改換旗號自立為王了。算了,她安慰自己,這可是五萬精兵做妾的世界。
感覺更糟心的她微微后退兩步,開口婉拒,“你弄錯了,世上最珍貴的感情,并非只有男女之情。我算得上是你嫂子,也一直把你當(dāng)?shù)艿軐Υ?。?/p>
魏劭掙開束縛,“可是兄長他已經(jīng)不在了!”
他知道自己在蘇娥皇心中一定比不過兄長,有時也會介懷。但如果那人是兄長,就好像是可以接受的,誰輕誰重都能夠接受。
他應(yīng)該是記事以來就一直追逐在兄長身后,兄弟之間更是從沒有起過齟齬,連長輩們更偏疼一個的爭執(zhí)都未曾有過……這些年他模仿著兄長的軌跡成長,他知道兄長確實優(yōu)秀。
旁邊的魏儼表情已經(jīng)青青白白變過好幾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