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夜色祭獻給了黎明,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人許多在哭泣與恐懼,而有人翻了個身被生物鐘喚醒。
就如曾經(jīng)那六年上學的時光一樣,e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旁坐著打游戲的凪止,唯一的不同便是地點從宿舍變?yōu)榱思摇?/p>
“呀~早上好啊~”
凪止不變的語調令e感到安心,他套上襯衫,并沒有這惑凪止為什么不在睡覺。這個問題早在e無數(shù)個一醒來便看見凪止的早晨有了答案。
按凪止自己的說法,他的r芯片是更新過好幾代的,幾乎可以代替大腦思考。由于芯片不需要休息,所以凪止的身體壓根就沒有睡眠這個功能,
聽起來真是反人類。e多看了凪止兩眼,他現(xiàn)在剛穿上平日吊帶外的一字肩,沒有領口的衣服將危險的頸部完全暴露。在這不算安全的e城里,這點透露出凪止輕挑的性格。
“早。”
e十分自然地壓上了凪止的筆記本電腦,徑直去向衛(wèi)生間。水龍頭中溫熱的水流、衣物上殘留的洗衣液味兒、廚房里小夏阿姨提前備的早餐被加熱了,香氣飄了出來。這些無一不會e感到安心。
融雪老師曾說,希望他所有的學生都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活。當時e還沒畢業(yè),他記得在那堂課上,晗晗第一個舉手說自己長大后要當藝術家,還用了特別夸張的形容詞;維維安只是菀爾一笑,雖沒有回答,但心中似乎早有了答案;妹妹依舊愣愣的,像是沒聽見;凪止把扎上的辮子編好又解開,作出了“只要死的別那么早就好了~”這般略呈陰暗的回答。
e當時有認真思索過,自己的夢想?沒有。有什么事值得我付出生命嗎?沒有。那我要怎樣活呢?
好像是有答案的。
像現(xiàn)在這樣就好,e想。
只是普通生活這樣微小的愿望,可以的吧?一直平平淡淡的到也不錯。十年后,三十年后,四十,五十年后,就這樣過完一生也不錯啊。
“啊——”
晗晗崩潰的叫聲從樓下傳來,看來溫馨的氛圍就到此為止。
“等等!為什么沒人喊我??!”
她抓狂的扯著自己炸起來的頭發(fā),匆匆將三明治咬在嘴里。
e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哦吼,六點四十五,還差十五分鐘遲到。
“誒~晗晗——不要——慌——”
凪止惡趣的把語速放慢,襯的晗晗更加慌張了。
e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餐,系好領帶。他走到門口時凪止拿出了一枚黑色的,鑲著六方形水晶的領帶夾夾在了他的領帶上。
“這是……?”
“啊~挺適合你的。我不會系領帶,所以拿著也沒用呢。絕對要好好帶著啊~我挑了很久哦。”
“好吧。”
e嘴角微微向上揚了些,按風上的性格,其實本想就是送自己的吧。
“我走了,再見。”
“明天見~”
凪止含笑關上了門,卻在窗口看見e上車后,長呼出一口氣,輕聲的說道
“抱歉了啊……”
他拿出耳機戴上,里面?zhèn)鞒鲫详系穆曇?/p>
“天哪,為什么作業(yè)這么多!”
與此同時,晗晗正拿著自己的骰子橡皮補文化課作業(yè)。她的字跡歪七扭八的橫倒在紙上,水筆與紙張飛速摩擦帶來的白噪音被呼嘯的風蓋過。
不遠處的e種培育學院里只剩零零散散幾位學生背著書包快步向內跑,晗哈“涮”的落下最后一筆,一道瀟灑的墨跡結束了作業(yè)。e也正好將車停穩(wěn),再回頭時,晗晗匆匆打個招呼使飛似的逃去了。
一碧如洗的藍天籠罩下的校園安靜而詳和。離下午的課還有很久,e倚在車上看天上的云,也不知道做什么。他低下頭,細細端詳起凪止給的領帶夾,純粹的黑水晶折射著陽光七彩的光芒。工匠特意雕刻出許多細小的不平的切割面,巧奪天工大抵就是如此吧。
他罕見的嘴角微微上揚,終于不再是尋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一切過于令人放松,e再一次未發(fā)覺身側悄悄接近的人。
"遇到開心的事了?"
“額!”
e一驚,隨即低下頭,融雪正站在他身前。他長舒了一口氣
"沒什么。有事嗎,老師?”
融雪的眼神飄忽不定,吱吱唔唔的開口
“嗯……e心情好的話要不算了吧……就是,有件不太好的事要你過去哦……”
“沒事,什么事我都有心理準備的?!?/p>
“真的?”融雪再三確認。
“當然?!眅說,他認為反正在學校又不可能發(fā)生什么天大的事。
融雪隔著袖子拉住他的一只手扯著他走,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e,再做一次心理準備。校長要找你?!?/p>
剛做好的心理準備被狠狠的沖擊了一下。校長黎章洪,其身份不僅僅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更是整個E國的副總理!能讓這樣的大人物親自面見,e的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校長室外監(jiān)控一個連著一個,保安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經(jīng)過的兩人,竟什么也沒問。厚重的大門被融雪單手推開,他站在門內松開e的手,單膝脆在地上,將聲音放大了些
“校長,融雪參上?!?/p>
“把門關上吧?!?/p>
沉穩(wěn)的聲音不怒自威。e抬頭,正好
撞上一道威嚴又含著慈樣的眼神。
校長站起身,一頭黑發(fā)服服貼貼地束在腦后,西裝沒有一絲皺痕,擦得燈亮的皮鞋映照著e此時不安的心。
“不必緊張,你只需要回答幾個問題就好?!?/p>
校長微笑著坐在發(fā)上,融雪自然的站在他身后。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e坐在他對面。
e緊繃著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聽見校長問他你最后一次看見最未是什么時候?”
e不禁猜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最末是學校中的音樂老師,她雖說性格奔放還總愛說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話,但也不至于犯什么大錯吧?
“昨天放學前,五點五十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后,我當時和一名叫晗晗的學生在一起。最末老師當時往另一棟教學樓的方向走了。”
“她有跟你說什么嗎?”
“有,她關心了我做老師習不習慣,然后……她問我我們班有沒有叫作可可的學生。我說我不認識,然后就沒了?!?/p>
“是嗎。”校長交叉十指,吐出了一口氣。他接下來的話,使e如墜冰窟——
“今天早上,我們在天臺發(fā)現(xiàn)了最末的尸體?!?/p>
什么?
尸體。
發(fā)生的太突然了,e能聽到自己的心藏"砰砰"的不停跳動。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于是驚異的瞪大眼,校長卻不管不顧的繼續(xù)平靜的陳述
“死亡時間在六點左右,死因是頸動脈被利器割開?!?/p>
他拿出了一份檔案
“在死后,兇手出于某種理由砸開她的腦袋。”這里是剛拍的現(xiàn)場照片,你可以看看。
不,絕對不想看!e心中大聲的抗拒,他完全迷糊了,額角落下一滴冷汗,斟酌著開口
“校長,那今天叫我來是……”
“融雪,”校長看了眼身后的融雪“回避一下?!?/p>
“是。”
融雪聽話的站到門外,偌大的辦公室僅剩下兩人,氣壓低沉的使e有些喘不過氣。
“你應該知道我是校長,是E國副總理,也同時是e種控制中心的付責人吧?!?/p>
分明是反問的句式,卻叫校長說出了肯定感。
“是的,這些是每個e種的常識?!?/p>
“那就好,e芯片的擁有者,e。”
說實話,e沒有很驚訝校長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e種培育計劃本事就是e種控制中心主持的,估計將融雪老師叫出去也是為了機密性。
“就在最近,位芯片的擁有者的名單被泄露了出去?!?/p>
“啊?”
e不自覺的僵硬住了,他的脊背爬上一陣寒意,大腦飛速運轉著。
也就是說,如果有有圖謀不軌的人,他和凪止都會有危險!
校長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最末其實是L芯片的擁有者,也是第一位受害人。兇手砸開她的頭部后取走了芯片,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拿出芯片的方法,所以才殺人滅口的?!?/p>
“幸好你們之間規(guī)定禁止知曉彼此的身份,不然誰把誰供出來就糟糕了——哦等等,你不知道還有誰是擁有者,對嗎?”
咚,咚,咚。
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校長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像是把e看透了。這里絕對是要說謊的時候!e很明白如果他這時候說了實話,說自己知道凪止也是的話,后果不知道有多嚴重。
不對等等!這時候應該說實話嗎?校長的眼神像是已經(jīng)知道了,要是繼續(xù)說謊只會引起他的懷疑。
“是的,我當然不知道?!?/p>
就著有些奇怪的聲調,e還是選擇了撒謊。畢竟都到這一步了,何苦把最重要的朋友也牽扯進去呢?
“哦?那就好?!?/p>
校長意味不清的笑著,沒有拆穿他。
“不好意思,占用你的時間了。”
校長坐回座位,恢復了慈祥和藹的樣子。
“今天的事記得保密。我只是來提醒你注意安全的,你可以回去了——啊,不對,稍等一下。”
正欲轉身離開,聽到這話,e又重新緊張起來。
“融雪,可以進來了。”校長朝門外喊。
融雪推開門,又重新關上。
“噗?!?/p>
他突然笑了一聲,眼角的魚尾紋都悄然出現(xiàn)。
“你啊,隔著一道隔音門,你怎么聽見我的聲音的?”
完了,中計了!
e擔憂的看向融雪。
“校長,是你教我有秘密要偷聽然后匯報給你的。”
融雪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理直氣壯道
“好了好了回去吧e,快上課了。融雪,你留一下,到你上課再回去吧?!?/p>
e終于長舒一口氣,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一定要平安啊,融雪老師?!?/p>
而校長室里e想象中正在遭遇嚴刑逼供的融雪正坐在沙發(fā)上吧唧吧唧的吃零食,校長翹起腿,欣賞手的小物件,那東西泛著銀白,折射出詭寫的光芒——是一枚印著“L”字母的芯片!也是死于非命的最末老師的遺物!
融雪看著它,神色不清。
昨天,六點整的天臺。
“我如約到來了。”
細高跟發(fā)出清亮的踏地聲,身材有致的性感女性走上了沒有監(jiān)控的天臺。
防護墻投出的黑影下走出了一位身著黑袍的人,他冷漠的聲音竟還帶著些稚嫩感。
“我是就她說的可可,走吧?!?/p>
“當然?!?/p>
“剩下的問題會有人解決?!?/p>
可可走近最末,卻愣在原地,他猛然渾身一涼。不到一秒,刀刃破空的聲音傳來出現(xiàn),他猛得推倒她。
一柄泛著銀光的匕首直直掠過最末的鼻梁,留下一道飛濺的血痕。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身材嬌小的男性,最末用電簡直照向他,他沒有躲開,燈光下熟悉的面孔宣示著他的身份。
最末從地上站起,抹開了血跡,假笑著舉起雙手
“哈哈,這不是融雪嗎,人家和學生天臺約個會,還被你抓住了。唉,沒辦法,我自認倒霉好啦。那我先回家嘍?”
融雪不為所動,他早脫下平時外面的衛(wèi)衣,下層的黑衣黑褲是E國的正統(tǒng)刺客制服,腰間兩柄短比少了一柄——正插在他們身后的墻上。他耳朵上有一只通話中的耳麥,從中傳出的分明是校長的聲音
“融雪,動手?!?/p>
命令降下的一瞬,融雪手持刀殼,姆指輕彈,利刃出鞘,寒芒破空。他壓低身體,消失成了一道殘影。
寒意撲面而來,最末甚至來不及反應,融雪便已經(jīng)去以前悄無聲息的雪花悄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動作輕快又熟悉,小巧的身體成了優(yōu)勢。短匕直逼最末脖頸,只需一刀——生命此刻如此脆弱。
“錚——”
千均一發(fā)之刻,可可飛撲上去,險而又險的以自己的匕首化解了融雪的攻擊。金屬與金屬對撞,錚鳴聲在空中嘶啞著。
沒給對方留反應的時間,融雪猛得收刀后仰,可可這一刀撲了個空,重心不穩(wěn)的前傾,就在這剎那間的間隙,融雪順勢踢向對方手腕,對方一吃痛,匕首飛了出去,在劃出一道鋒利的孤線后扎進了正欲找機會逃跑的最末身前的地面中。
可可感到恐懼,他明明有不能輸?shù)睦碛伞谌谘┟媲?,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體會到絕對的能力碾壓究竟是什么概念。
“可惡,雖然很不甘心——”
可可咬牙切齒,猛得退后做了個手勢。理所當然的,融雪再次逼向最末——
一聲槍響帶來不足半秒的沉寂,對面樓頂,有著顯眼紅發(fā)的狙擊手小女孩露出勝利的笑容,嘴角張揚的快咧到耳根。
真的勝利了嗎?
不便行動的高跟被拋下,珍貴的幾秒內最末拼盡全力向樓梯奔去——
無緣故的,她的一生如影片般在腦中播放起來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L芯片的最末?!?/p>
11歲時,她最后一次聽見小男孩造型的e種控制中心AI(人工智能)對她說話
“不要說出你的秘密。”AI的影象截止。
“最,最末,我喜歡你!”羞澀的男人紅著臉,兩人在月下?lián)肀ВH吻。
男人在一年后的邊境犧牲。
“今晚來天臺,我的手下可可在等你?!痹?jīng)的好友輕聲附在她耳邊,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于是她濕了眼眶。
“早上好,新老師。我是隔壁的老師哦?!庇质歉绲臅r候,最末初為老師時收獲的第一個笑容來自于融雪。
她笑著毫無顧忌的摸了摸融雪的頭。
而現(xiàn)在最愈發(fā)模糊的視線中倒映的還是融雪。他沒有笑,最末這才發(fā)現(xiàn),那雙海藍的眼睛太幽深了,像正真的海。之中的悲哀不假,可生命的流從未因悲傷而停止。
她想說些什么,一張嘴,鮮血卻盡數(shù)涌出,修長的雙腿跪倒在地,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融雪殺了她。
過長的衛(wèi)衣藏起是為了掩蓋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事實。子彈連融雪的皮毛都沒擦到,只一剎他便消失在了瞄堆鏡中,將小巧的身體壓至最低,一個滑步抵至墻角,利落地撥出深插入墻的匕首,利用慣性是短匕向前飛去。
“啊…啊…”
最末倒在地上,十厘米鋒芒的刀刃穿過她的脖頸,血色鋪滿她周圍。她像瀕死的魚,最后的眼神傳遞出入骨的不甘。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恨你。
她再沒有掙扎了。
此刻在天臺的三人都靜悄悄,皆是不同的原因。
對面狙擊的小女孩狠狠咒罵了一聲,她心里明白,融雪真想動手自己肯定逃不過。她當機立斷的背槍走人,只留下了一句毫無悔意的到歉獨自消散在空中。
“抱歉抱歉,死在那兒的話可別怪姐姐不給你收尸,姐姐走要先走啦!”
“啦啦啦~"
與那頭輕快的歌聲不同,天臺上,可可表情凝重的一步步后退,身后是下樓的樓梯,而身前的融雪孤身站立,夜風輕拂他的碎發(fā),他像一片暗夜中的黑色雪花。
擁有絕對優(yōu)勢的融雪一動不動。校長的聲音再次從耳麥中響起。
“可以了融雪,我們不想和他們的組織開戰(zhàn)。接下來,按我的指示做?!?/p>
融雪轉身,將后背完全暴露給可可,這本是個致命的錯誤,此刻卻體現(xiàn)出兩人的實力差距之大。
反正最末一死,任務就失敗了??煽尚南耄€不如留自己一命。他轉身向樓下逃走,融雪沒有跟上來。
深深的夜將星喚醒,映著墻下的石磚,融雪按著校長的要求,拿起一塊走到尸體前,抬手——
“對不起?!?/p>
血肉模糊的聲音。
暗夜中,雪再次漫開。黑色的雪與夜融為一體,悄聲在心中降臨。雪在落地的一刻便明白了自己會在陽光下融化,然后,骯臟的一切都匯聚為春天。
但還不是融化之時。融雪拾起一堆血肉中的芯片。
背陰處仍需要雪棱分明的銳利。
【另一邊,凪止家的故事】
程序員,無論多么優(yōu)秀總會有加班的時候。今天的風上下班格外的晚,等他回家,正在客廳里批作業(yè)的e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故疑惑的問
“誒~找我打游戲的嗎?哎呀~你要真想住在這兒我也不介意,但來都來了就先打把排位好了~”
e張了張嘴,眼神飄到一邊,有些別扭的回答啊
“現(xiàn)在嗎……當然可以?!?/p>
凪止嘆了口氣,坐在了e身邊。三目相對,他輕聲開口
“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么,校長他打電話給我了……是關于最末老師和名單泄露吧?”
“對……”
“e,作為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別相信校長,好嗎?”
“校長?為什么?”e一向對凪止深信不疑。
“你沒看現(xiàn)場照片吧?說出來你可能有些吃驚,他給我發(fā)了電子圖片,結果照片是最末老師的尸體,連血都沒干,也就是說——”
“是兇手拍的照?”
凪止的垂日眸宣示了結果,那些恐怖的猜想一股腦涌進?e的腦子。冷汗浸濕背部,本以為一生都聽話的侍在e城內就平安無事,但如今看來卻是他大錯特錯。籠中之禽尚有被吃的一天,何況是人呢?
“校長估計是想做戲做全套,但卻弄巧……誒,e?”
e一把扳過凪止的的肩,無措的開口
“你還好嗎?凪止?!?/p>
“誒?誒~”凪止連瞳孔嚇得都縮小了一瞬,下一刻又反應過來
“我看起來比你好多了欸~不用太擔心我,你要是不好的話,明天我們出去玩一天?正好這班我一刻都不想加了~”
如果身邊沒人,e絕對會把自己反鎖進臥室,開著燈胡思亂想到天亮。可凪止,他的朋友在他身邊,這使他有種莫大的安全感。
他和凪止是有著一樣秘密的人。和凪止在一起什么都不用顧慮,凪止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使他避免了成為一個真正封閉自我的人。到現(xiàn)在為止,凪止早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了。
所以e即使不必用一天假期來緩解情緒,卻也還是答應了凪止的請求。
不全是為他自己,e聽得出來凪止不正經(jīng)的語調微微有些刻意,從一向上揚的貓嘴上看不出什么,但多年了了解讓e知道凪止現(xiàn)在確實有些害怕的情緒在。
半夜,仍是e躺在床上,凪正在一旁打游戲。這次e卻大開了燈
“躺一會兒吧,凪止?!?/p>
“嗯?”
凪止關上手機,他看見e又拿了一個枕頭。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還是閉上眼睛躺一會吧。你剛連鍵都按錯了。”
凪止沒說什么,伸手關上電燈。e能感覺到他身躺在了自己身旁,紗布從眼睛上揭下帶出微小的摩擦聲。
“晚安,凪止?!?/p>
“晚安?!?/p>
凪止感受著身邊人溫暖的體溫,心中涌現(xiàn)出抑制不住的念頭
“一直在騙你,對不起?!?/p>
又是一夜無眠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