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出他了。過度的思念讓我不由自主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嚴浩翔?”
事實上,剛認出嚴浩翔的一瞬間我想要罵他,讓這么多蛇咬自己的身體是不是找死,可剛念出主語便被這三個字莫名有些嚇到。
他睜眼了。
他一眼似乎沒有認出我,就好像我一眼沒有認出他一樣。
可當他看清時,他的居然瞪大眼睛,驚訝,還是害怕,反正先把那些蛇趕走了,以為我沒聽到,還念叨著什么“怕”“恨”之類的東西。
“你是誰?”
他變聲了,很明顯的變聲。低沉,沙啞,比之前更加迷人。而身材,一眼望去也比我更高了。
“是我。”
“你是誰?”
“嚴浩翔,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滾……”
“嚴浩翔是我??!你真得不記得嗎?!嚴浩翔!我是賀峻霖啊!”
“我…我不知道,你滾?。?!你滾啊?。?!”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嚴浩翔?!賀峻霖?。。?!”
“我就是叫賀峻霖滾?。?!賀峻霖就是個混蛋傻逼?。。L?。。?!”
“你認識我嗎!你認識,你還記得我……”
“我認識…我認識你又如何,我恨你啊,你滾?。。 ?
他推著我,要把我推出去。可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又能有多少力氣?我的手臂感受著他幾乎只有骨頭的五指推著我,好像已經(jīng)看到他這三年已經(jīng)稀弱到生不如死到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我不該走,你……”我語無倫次了。我知道我要償還他,但我要做什么……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垃圾……我…恨死你了……”
他像是筋疲力盡,又像是本就這么想,就那么倒在我肩上大哭,一只手抱著我的腰,一只手在錘我的背。我顫抖著聲音哭泣,兩行眼淚止不住地從臉上滑下去。他不停地罵我,相比三年之前,是罵得越來越臟了。我不停在他耳邊道歉,一邊哭,一邊耳語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
冷靜下來后他還是接受了我的重歸。我?guī)Я撕枚喑缘模鞠胫裘咳帐裁村X就攢著吃,見到他這皮包骨頭的樣子便全給他了。
“你為什么回來,當初為什么走。”嚴浩翔一邊啃我送來的面包一邊問我。
“慢點吃別噎著了…母親讓我走,我不知道為什么。至于回來…很懷念這里,母親允許我回來了?!蔽易焐现v著話,手上還給嚴浩翔包扎,“你哪來這么多藥的,陳阿姨給你的?”
“是,平時吃什么也是陳阿姨拿一些給我。懷念這里的什么,有我的原因嗎?”
嚴浩翔他真的很直接。
“孟家村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這可是你說的?!蔽议_玩笑似的撓撓他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有點油,便準備包完藥就給他洗?!坝心愕脑??!边@句話很輕,他應該沒聽到。
他居然嗤笑了一聲。
“孟家村早就不是最美的地方了,我只嫌它惡心。想出去出不去,想走又走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