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遙,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月影之下。
濕冷的寒氣夾雜著他身上獨(dú)特的、混合了海棠香和池水微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遙,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月影之下。
濕冷的寒氣夾雜著他身上獨(dú)特的、混合了海棠香和池水微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張?jiān)铝料乱庾R(shí)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上了身后粗糙的老樹干,退無可退。
她懷里的婚冠冰冷堅(jiān)硬,硌得她手臂微麻,可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他濕透的衣襟微微敞著,露出緊實(shí)的鎖骨線條,水珠沿著那蜿蜒的弧度滑入更深的陰影。
“沒…沒有?!彼犚娮约旱穆曇艏?xì)若蚊吶。
她慌忙低下頭,試圖掩飾燒紅的臉頰,視線卻正好落在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上。
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指關(guān)節(jié)因?yàn)橛昧ε逝篮秃涠⑽⒎喊?,還沾著些許池底的青苔。
就在這尷尬又曖昧的靜默中,腳邊傳來一聲委屈又焦急的“喵嗚”。
初七渾身橘毛也濕了大半,狼狽地貼在小小的身子上,正用小腦袋使勁蹭著柴安同樣濕透的褲腳,喉嚨里發(fā)出可憐兮兮的咕嚕聲,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尋求安慰。
它琉璃似的圓眼睛看看沉甸甸的婚冠,又看看濕漉漉的柴安,尾巴尖還勾著幾根水草,模樣滑稽又可憐。
柴安低頭瞥了它一眼,非但沒有責(zé)怪,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帶著胸腔的震動(dòng),在水汽氤氳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他彎下腰,毫不嫌棄地用那只沾著青苔和水漬的手,揉了揉初七濕答答的小腦袋,動(dòng)作出乎意料地輕柔。
“小祖宗,今日的禍,夠開個(gè)‘百貓宴’了。”他的語氣里是無奈,卻更透著一種近乎寵溺的縱容。
初七似乎聽懂了他的寬容,討好地舔了舔他濕漉漉的手指。
這一幕落在張?jiān)铝裂劾?,心尖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看著他蹲下高大濕漉的身影,耐心安撫那只闖下大禍的小貓,月光勾勒出他側(cè)臉的輪廓,水珠順著他挺直的鼻梁滑落。
方才驚心動(dòng)魄的追逐、帕子被奪的羞惱、還有此刻這意外的溫情,種種情緒交織翻涌,讓她一時(shí)竟忘了言語,只覺喉頭有些發(fā)緊。
柴安注意到張?jiān)铝恋那榫w,撫摸初七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極其自然地向上滑移,最終,帶著池水的微涼和一絲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覆在了張?jiān)铝辆o緊抱著婚冠的手背上。
冰冷的觸感讓張?jiān)铝烈活?,下意識(shí)地想抽回手,卻被他穩(wěn)穩(wěn)按住。
他的掌心寬大、帶著水浸后的涼意,卻也奇異地蘊(yùn)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zé)嵩搭^。
他覆著她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托住了那沉重婚冠的下緣,分擔(dān)了大部分的重量。
“沉得很,給我。”他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氣息拂動(dòng)了她鬢邊一縷散落的發(fā)絲。
張?jiān)铝翛]有掙扎,任由他將那頂濕透的鎏金點(diǎn)翠婚冠從自己懷中取走。
婚冠離手的瞬間,手臂驟然一輕,可心頭的重量卻似乎更沉了。
她下意識(shí)地蜷縮起空落落的手指,指尖卻意外地觸碰到掌心那兩朵小小的、濕漉漉的并蒂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