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府。
宋鳶坐在小院里,此刻月明星稀,濃重的夜色下,她正借著燈籠和月華所映照出來的光亮呆在那里賞花。
說是賞花,其實不過是她不想回屋睡覺。
上次那個人她還不知道是誰,如今坐在這兒,抬頭看著月亮,耳邊有再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
宋鳶心下一驚,偏過臉就看到范閑站在屋頂上。
他長身玉立,墨色的衣袍幾乎是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范閑?
見出現(xiàn)在那里的人是他,宋鳶先是一愣,旋即便是有些不知道該什么說。
她想起來之前在靖王府發(fā)生的事,那會范閑親眼撞見了她和李承澤,還有...他為什么會叫她小仙女?
那個叫法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小仙女,你...怎么這么晚還沒有睡?”
明明可以在知道宋鳶身份后叫她“宋夫人”,范閑還是不想。
他從屋頂上跳下來,問她話時,清雋的臉龐在月華的映照下膚色有被襯得更加冷白。
“小范大人這時候來,是有什么事嗎?”
宋鳶沒有回答范閑問的那個話,于她而言,她與他并不熟悉,所以她也不清楚范閑為什么能這么自來熟,走到她跟前就問她這個。
“沒有什么事,只是剛好路過?!?/p>
這話擱誰能信,范閑自己都不覺得。
他眼睛看著宋鳶,目光觸及到她那跟玫瑰花一樣嬌艷欲滴的唇瓣時,心里還覺得有點癢。
想嘗嘗這里是什么感覺。
是不是和他想的差不多,軟軟的,咬上去像吃一塊果凍。
范閑只是剛這么想,腦子就熱了。
他垂眸去看宋鳶衣擺上繡著的花紋,聽到他說剛好路過,小婦人還詫異的又望他。
“那個,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去宮里參加宴會,小仙女,你...到時候也會去嗎?”
范閑感覺自己不能再看宋鳶。
他喉結(jié)暗暗的滾了滾,說是要走,但腳又好像在這塊地上扎下了根,站在那里,問宋鳶,眼睛里流露出來的光亮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
宋鳶:“...會去,狀元府也收到了請柬?!?/p>
她抿唇,剛回了范閑的話,他就勾了一下唇角。
既然知道她會去,那他就放心了。
等范閑走了,宋鳶一個人站在那,心里還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古怪。
不過這也不是宋鳶想要考量的,她能感覺到,這個小范大人看她的眼神不像李承澤,處處都帶著明晃晃的侵略。
......
*
宮中舉辦宴會,自是與尋常人家的不同。
宋鳶一大早就被丫鬟叫起來收拾,她代表著是狀元府,和她早死的丈夫,當初這個府邸本來也輪不到她們頭上,只是慶帝顧念著對陳宴的惋惜之情,所以就把這個地方直接給了宋鳶。
“夫人,外面有輛馬車說要接您進宮?!?/p>
丫鬟過來傳話,聽到說有人要來接她,宋鳶第一下反應便是宮里派來的人。
她沒有讓那輛馬車等太久,匆匆收拾好出去,便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把車簾撩起來,露出里面李承澤的臉。
他...怎么會來?
看到是李承澤坐在馬車里,宋鳶眼睫微顫,下意識的就想往后退。
他之前對她做的事情她沒有忘記,有的時候午夜夢回,都會夢到那天所發(fā)生的情景。
“我來接宋夫人進宮?!?/p>
李承澤勾唇輕笑,發(fā)覺到她在怕他,垂下來的眼簾里還有遮掩住眸底的幽暗。
怎么辦?
她越是害怕,李承澤就越是想要接近她。
看她那玉白的臉頰上逐漸染上緋色的樣子,他還真的是興奮。
“不用勞煩二殿下了,我自己可以進宮。”
宋鳶要讓丫鬟去叫馬車,但很明顯,李承澤身邊的人都攔在那。
他今天沒有帶謝必安過來,不然狀元府的人也不會被那陌生的面孔給騙到。
像是篤定了宋鳶最后一定會上他的馬車,李承澤悠閑的靠在窗邊,狹長的鳳眸里都帶著零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