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以前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她會被一個人當(dāng)成案板上的魚一樣來回的折騰,或者換句話說,在楊戩面前她做慣了矜傲的樣子,所以在他弄得她有點不舒服后,宋鳶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把人踹到一邊。
“我困了。”
她要睡覺。
香汗淋漓的美人把自己蜷縮在柔軟的被褥里,還極其倦怠的說了一句話。
楊戩現(xiàn)在其實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他的欲望沒有得到疏解,可在他心里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宋鳶的感受,故而他把人哄睡著后,又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一邊再給她擦洗著身子。
等宋鳶再被抱到床上了,床上的被褥則是換了一套干凈的,睡在這清爽的床上,原先還蹙著柳眉的人兒便是一下子舒展了眉心。
這是她感到愜意以后最會表達(dá)的方式,當(dāng)然,愜意了也不會再想別的,楊戩給她安頓好后,便是又吻了吻她的指尖,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好像那勾欄做派,總是想親近她一點,然后又不敢真的在她面前表現(xiàn)。
另一邊。
沈晏禮:“......”
他坐在案桌前,看著擺在他面前的那一沓子奏折。
其實也說不出來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
奏折很多,要是他真的想一次性看完的很容易,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去見宋鳶。
沈晏禮的手扶在額角,薄唇就在那一瞬間抿得很緊。
他的下頜線緊繃,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十分壓抑。
像是心里憋了一個事,以至于他后面隨手翻開一個奏折,就忍不住的將它甩到地上。
應(yīng)該是從宋鳶的封后大典結(jié)束以后,他就是這樣了。
沈晏禮眼眶泛紅,看著那掉在地上的奏折,半晌,唇角就抽搐著翹不起來。
他還記得,記得那天去找她,看到的事情。
烏發(fā)雪膚的美人穿著那層層疊疊厚重的衣服,姿態(tài)懶散的靠在軟榻上就朝她面前的人勾了勾指尖。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冷硬,可那淡漠的眸子在對上他跟前的人兒后,就好像一瞬間化成了春水。
沈晏禮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是什么感覺。
他只是急匆匆的解決完事情,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看到了那般的情景。
他看到他曾經(jīng)救回來的天神楊戩,對他的皇后表現(xiàn)得極其親熱。
說起來也是可笑。
阿鳶在他這,好像從來沒有這般放松過。
沈晏禮不是傻子。
相反他對別人的情緒感知得十分敏銳。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宋鳶對他沒有任何感覺,或者換句話說,她對他的態(tài)度就好像是對待一個工具人。
一個可以讓她往上爬的工具人。
可能她對皇后這個位置,都要比對他這個丈夫要熱切。
沈晏禮垂下眼,慢慢的,眼底的不甘就被他掩在了溫和的外表下。
他那天沒有走出去,相反,他選擇了退后。
退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想了很久。
沈晏禮在想什么時候楊戩和宋鳶熟悉的,是從他剛把人請到宮里的那天,還是在之后......
可能沈晏禮自己都沒發(fā)覺到,他在回味以往的事情時,心里所產(chǎn)生的酸澀,只是等他把所有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都給想明白了,他最后涌上來的情緒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太可笑了?!?/p>
真的是太可笑了。
沈晏禮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奏折,沉默良久,又是忍不住的在那里嗤笑。
他覺得自己可笑。
自己現(xiàn)在躲在御書房獨自舔舐傷口的樣子可笑。
回憶過往,無疑是把自己隱藏下來的傷痕重新撕扯開來。
露出里面血紅的肉,再在上面灑下一把細(xì)鹽。
沈晏禮從前怎么也沒想過自己會是這個樣子,他是一個皇帝,一個通過不正常手段爬上來的皇帝,再怎么...他也不該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