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海棠花樹下。
一位撫琴的女子端坐著,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舞飛揚(yáng),猶如山澗流水,自然流暢。琴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陶醉其中。
裴硯伴著動人的曲調(diào),翩然舞劍而起。
少年矯健的身影在月光下躍動,手中長劍揮灑出道道銀弧,花瓣從樹上滑落,化作無盡的花海。
婉寧抬眼凝望著裴硯。
少年的劍法靈動如風(fēng),如同一股疾風(fēng),劍法錯落有致,令人目不暇接。他身姿矯健如龍,每一招一式都透露出無盡的銳氣。
二人的目光交匯,那是一種熾熱的情感,無法言喻,卻能在眼神中流露出來,彌漫著愛的味道。
曲聲戛然而止,裴硯收起長劍來到了婉寧身旁坐下。
婉寧你的傷剛好不久,別又復(fù)發(fā)了。
婉寧挽著裴硯的胳膊,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裴硯不用擔(dān)心,我有分寸。
一輪明月高掛夜空,猶如鑲嵌在夜幕上的銀盤一樣,圓潤而皎潔,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輝。
海棠花的花瓣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然后飄落在他們的發(fā)梢、衣裳上。婉寧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從前。
婉寧裴硯。
裴硯我在。
裴硯抬起手臂攬過婉寧的肩膀,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另外一只手捧著她的手腕。
婉寧你的心愿是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為何要拘泥于我身旁一輩子呢?我不想因?yàn)樽约憾钄嗔四愕闹鞠颉?/p>
裴硯莞爾一笑,他收緊手臂,牢牢地抱著婉寧。
裴硯保家衛(wèi)國是我的志向和責(zé)任,護(hù)你平安更是我的所向。
上一世的婉寧從未得到過別人的偏愛和呵護(hù),她以為自己這一世也會孤單的走完,卻不曾想,裴硯成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月光,照亮了婉寧原本黑暗凄冷的歲月。
婉寧婉寧此生有你,足矣。
裴硯我亦足矣。
夜深人靜時,婉寧忽然從夢中驚醒,她扭頭一看窗外,有隱約亮光閃過,且伴隨著腳步聲。
婉寧心中燃起一種不安的心緒,她起身穿好衣裳來到了屋外,只見府中上下都忙里忙外的。梅香見婉寧醒了便走上前去扶過了她的手臂,將她帶到了一邊的屋檐下。
婉寧這是怎么了?
梅香支支吾吾地說道。
梅香成王忽然起兵造反,現(xiàn)下已經(jīng)攻陷了兩座城池,陛下連夜派肅國公來找裴小將軍。
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婉寧的心極其不安。
婉寧悄悄的來到了大院,剛好看見裴硯與蕭蘅在交談,柳今棠依偎在裴時安的懷里,掩面而泣著,不舍裴硯出征。
裴硯身著一件赤紅色的盔甲,甲胄上的鱗片猶如龍鱗般排列,既顯示了其尊貴的身份,又彰顯出勇猛的戰(zhàn)意。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束成馬尾,他眼神如炬般堅(jiān)韌。
蕭蘅此去危險,你要好好保重,莫要再像上一次那樣沖動行事。我會盡快擺平朝中瑣事,前去支援你。若不能死守,便退城而戰(zhàn),活著才能繼續(xù)戰(zhàn)斗。
蕭蘅為裴硯整理著裝,亦是不舍地看著對方。
裴硯你還當(dāng)我是小孩呢?
蕭蘅小心些,這次他們有備而來,沒有輕易對付。
蕭蘅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婉寧,裴硯注意到了蕭蘅轉(zhuǎn)變的眼神,他回過頭順著目光望去,恰巧與婉寧對視上了。
婉寧緩步走到裴硯的跟前,她強(qiáng)忍著淚水朝他嫣然一笑。
婉寧若不是我醒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了?
裴硯牽起婉寧的手,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裴硯我不想你擔(dān)心,對不起。
婉寧從侍女的手上接過披風(fēng),親手為裴硯系上。
婉寧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始終未落下。她緊緊咬住下唇,竭力維持著最后的堅(jiān)強(qiáng),但那淚水的重量卻讓她無法承受,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裴硯的手背上。
裴硯抬手擦拭著婉寧臉上的淚珠,他眼眶濕潤著。
婉寧我等你回來娶我。
婉寧將玉佩緊緊地系在他的腰間。
婉寧你必須活著回來,若是你戰(zhàn)死了,我絕不獨(dú)活。
裴硯伸手抱住了婉寧,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偷偷落下了眼淚。
裴硯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娶你的。
兩人緩緩松開了手,裴硯最后望向一眼婉寧,便轉(zhuǎn)身走出了府邸大門。
婉寧看著裴硯離去的背影,她的心瞬間變得刺痛,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她的手緊緊抓住衣角,那種不舍離別的感覺猶如巨浪般涌上心頭。
柳今棠不忍看著婉寧這般難過的模樣,她走過去用手輕輕地拍著婉寧的后背,盡可能的安撫她。
裴時安作為大將軍也隨著出征了,只是他現(xiàn)在上了年紀(jì),精力不似從前那樣,柳今棠再不舍也無可奈何。
柳今棠回去吧,天涼,生病了他會心疼的。
婉寧以為自己會很冷靜的處理,可沒想到到了真正要分別的時候,她卻哭得像小孩一樣。
婉寧我害怕他這一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柳今棠握住婉寧的手。
柳今棠有情人自不會分離,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