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飯走出來，距離最后一班車還有十分鐘。

“你腦袋沒事吧？”

“嗯?！?/p>

段遲余光看見沈妄抬起手，重力卻遲遲沒落下來。

他遲疑著收回手臂。

段遲一直偏著頭，因為他看見落日下緩緩朝他們駛來的最后一班公交車。

“車來了?！?/p>

“嗯?！鄙蛲龔亩道锬贸鰧W(xué)生卡：“我先走了?！?/p>

“發(fā)你的日料錢記得收了?！倍芜t提醒道。

…………

次日，段遲坐在教室盯著手機(jī)上未被接收的紅包發(fā)愣。

“段遲，辯論賽是什么時候啊?！?/p>

“下午兩點?！倍芜t放下手機(jī)從課本里抽出昨天夾在當(dāng)中的辯論稿。

“給我看看你的。”唐若曦伸手去交換段遲手里的辯論稿。

段遲突然覺得胃里絞痛，但已經(jīng)習(xí)慣，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心說該吃點早餐再來的。

可一出門就忘了。

段遲喝了口溫水緩解，一袋包子突然被放下來。

段遲腦袋跟著沈妄轉(zhuǎn)到正前方，沈妄打開袋子問：“吃早餐了嗎？”

想說吃了的段遲被胃里的絞痛堵住嘴。

沈妄往段遲嘴里塞了個小籠包后第二個才塞進(jìn)自己嘴里。

“這是什么?！彼{(diào)子含糊不清的，手中握著唐若曦的辯論稿看。

段遲目光落在他抹了藥的疤痕上，“辯論稿”

“你的？”沈妄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個，念出辯論稿的名字：“戀愛是否影響學(xué)習(xí)，正方——什么意思？”

他往下看，一辯唐若曦幾字映入眼簾。

“唐若曦的？”

“嗯?！倍芜t又被他塞了個小籠包。

“唐若曦?！鄙蛲鹕頁Q了她手中的辯論稿：“給我看看，待會兒還你?！?/p>

“有什么好看的。”段遲平淡地問。

沈妄拿著辯論稿解釋：“沒見過，少見多怪唄?！?/p>

“正方什么意思？”

“我的觀點是戀愛影響學(xué)習(xí)?！?/p>

那你還暗戀我六年。

沈妄抬眸看他，勾起嘴角：“反方是誰？”

“A加二班的?！?/p>

“贏了有獎杯嗎？”沈妄眉眼彎彎，笑容十分爽朗。

“五十獎金。”

沈妄放下辯論稿，給豆?jié){插上吸管喝了口。

將豆?jié){推到段遲跟前翻了翻桌面一套套的卷子：“你這些書是我們都有的還是A班特有的？”

“我自己買的?！?/p>

“都是卷子?！鄙蛲豢伤甲h地說道。

“妄哥你在這啊，我們正找你呢?！?/p>

教室外傳來一道聲音。

沈妄一手插在褲兜里起身說：“吃完啊，喝點豆?jié){，你也不嫌噎得慌。”

段遲望著眼前沈妄喝了一口的豆?jié){無從下口。

…………

早操時間，正在聽校長的毒雞湯，段遲身邊人突然換走。

“早餐吃完沒？”

段遲偏頭看去，他蒙圈地望向與他們隔了五個班的八班陣營。

“你怎么過來的？”

“重要嗎？”沈妄瞇了瞇眼又問：“吃完沒？”

“吃完了?！倍芜t回答道。

“豆?jié){呢？也喝了？”

“嗯?！?/p>

“好喝嗎？”

段遲不明所以地睨了他一眼，“好喝?！?/p>

“那明天繼續(xù)買這家。”

“明天？”

“嗯，明天也一起吃早餐?！?/p>

明天不是周六嗎？這小子沒概念嗎？

“你……”

“沈妄，你在這干什么？”打斷段遲聲音的A班班主任正朝他們緩緩走來。

沈妄偏頭平淡地說：“找年級第一聊聊天?！?/p>

“滾回去?！?/p>

沈妄走后，聽見身后傳來一道聲音——你少跟他鬼混。

下課鈴響起，A班一如既往地拖著堂，同學(xué)在走廊來來往往，班里一顆顆黑色腦袋無動于衷地盯著黑板。

沈妄路過A班，目光不自覺看向教室里正在認(rèn)真聽講的段遲。

“怎么了妄哥？”

沈妄回正腦袋：“沒事?！?/p>

“A斑真可憐啊～”一人忍不住調(diào)侃。

看見那人賤嗖嗖的表情沈妄勾唇淺笑。

“許陽?！?/p>

身后傳來一道令人脊背發(fā)涼的聲音，幾人回頭對上A班班主任犀利的眼神。

“體育課別上了，去辦公室門口站著吧?！?/p>

“啊？”許陽一臉驚愕：“我怎么了？”

“我讓你看看誰更可憐?！?/p>

此話一出，同行的幾人捧腹大笑，就連沈妄也忍不住勾唇。

“還有沈妄，早操騷擾段遲，也一起去站著?！?/p>

原本眉宇緊鎖的許陽，在聽到這番話后，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釋然地笑意。

沈妄微微頜首，嘴角掛著淡然地笑。

————

段遲去辦公室送東西，看見門外的“門神”忍不住駐足。

“你在這干什么？”

“罰站?！鄙蛲卮鸬馈?/p>

“這節(jié)課不是體育？”

許陽與沈妄對視一眼忍不住翻白眼。

“段遲是嗎？進(jìn)來?！?/p>

辦公室里的老師朝門外喊了聲。

段遲這才走進(jìn)去。

“試卷都在這了?！倍芜t將試卷放到老師手邊轉(zhuǎn)身朝門口走。

“你少跟沈妄打交道聽見沒？”老師突然說。

在場三人都聽見了。

許陽小聲調(diào)侃：“歧視，簡直就是歧視?！?/p>

沈妄認(rèn)同地點頭。

段遲沒說話，徑直離去。

站了一節(jié)課的沈妄兩腳發(fā)軟，沒有力氣練球，只坐在觀眾席上看大伙模擬賽。

“幫我們搬點東西吧。”

身后傳開唐若曦的聲音，她穿著拉拉隊服，綁著高馬尾，皮膚白皙透亮，微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甜美。

沈妄沒看見其他人，只好起身去幫忙。

沈妄搬了幾箱東西，已經(jīng)雙腿癱軟，他隨性地癱坐在那幾箱東西上。

感覺腿腳發(fā)麻，他微微揚首，側(cè)臉形成流暢的線條延展至鎖骨，發(fā)絲凌亂地散落在腦后的箱子上，黑色的體桖覆蓋著那人的身軀，卻能隱約看見誘人的肌肉線條，畫面唯美令人心動。

唐若曦握水的手收緊做了個吞咽動作。

“辛苦了。”

沈妄接過她手里的水，不客氣的一口氣干了大半瓶。

“你跟段遲的關(guān)系變好了啊?！碧迫絷鼐従徸剿赃叺囊巫由?。

“怎么？”

他冰冷的視線挪過去，看得唐若曦有些尷尬。

“開學(xué)那段時間讓你背他一陣都跟我大吵一架，現(xiàn)在又突然變好，好奇而已。”

“他不是異性戀”沈妄又喝了口水：“所以你來巴結(jié)我了？”

“不是?！碧迫絷財[手：“我們只是朋友，我也不想跟你關(guān)系鬧掰，沒有想巴結(jié)你的意思。”

“也是，喜歡上被自己拒絕的追求者這種事確實很丟人?！鄙蛲酒鹕砼づぱ拔易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