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漸漸穿透云層,灑在大地上,格外恬靜。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溫馨的床上。
陳最迷迷糊糊睜開眼,回過神來,驚慌地從床上跳起來,一抬頭對上老人家慈祥的臉,頓覺心虛,忙道:“對……對不起奶奶,我……我這……這就走……給您添麻煩了……”可由于緊張,話都說不利索,“哎呀?jīng)]事,你們再待一會兒吧,一會讓阿崢給你們送回去,你們現(xiàn)在可能回不去?!崩先司従徴f道。
陳最覺得麻煩人家很不好意思,急急忙忙道謝便要走。老人只得讓他們回去看看。
陳最到了所謂的“家”門口,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又輕輕敲了兩下,依然是那么靜。
她胸口仿佛被勒住,心頭涌上一股淡淡的憂傷。最后默默低下頭,長長地嘆息。只得轉頭拉著弟弟又怯怯地回到老人家。
陳最來到老人跟前,囁嚅著:“宋奶奶,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干?我什么都能干?!薄安挥醚叫∴?,你就在這歇會吧。你不一定干得了?!崩先巳崧暤?。
陳最站起身來,一臉認真地盯著老人:“我都可以學?!?/p>
宋云崢挑著擔子,含笑道:“那要不,你跟我摘橘子去?”說完看向奶奶。
老人思考了一瞬,問道:“小囡呀,你愿不愿意呀?”
陳最想都沒想,點頭道:“嗯!”
鄉(xiāng)間的小路崎嶇,一腳深一腳淺的。
宋云崢長得高,走在前面。陳最好似個小土豆,跟在后面,邊看邊走,時常要小跑一段才追得上。
沿著山間小路行走,空氣中彌漫著花香松樹的清香,遠處傳來鳥兒的歌聲仿佛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好不容易到了,陳最定睛一看,眼前的大樹是她身高的兩倍,是她不由愣了一下。
宋云崢笑臉盈盈地看著她:“你行嗎?”
陳最愣了愣,看著他:“不太行……”
宋云崢笑意晏晏,蹲下身,開口:“哎,小丫頭,看到?jīng)],你去挖這個菜,別挖錯了?!?/p>
陳最看了看,沒理他,拿著小刀就去挖了。
宋云崢側過頭,笑出了聲。
陳最看了他一眼,沒理。
……
宋云崢無聊,打趣道:“哎,小丫頭,你多大了?”
陳最皺眉,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不叫小丫頭!我有名字!”
宋云崢挑眉:“好好好,陳最,你多大了?”
“不告訴你!”陳最偏過頭去。
“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彼卧茘樠壑橐晦D,輕輕笑著。
“對門是你父母???”宋云崢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知道,我沒得媽,也沒得爸?!标愖钇届o地回答。
“那你為什么到這來?你就和你弟弟兩個人?沒大人?”
“外婆說的,讓我來找我娘。”陳最答道。
“那你外婆呢?”
“她……去天上……做星星去了……”說到這里,陳最低下頭,手里攥著的小刀也有點握不穩(wěn)。過了一會兒,又默默挖著菜。
宋云崢自知說錯了話,頓時不知所措,陳最也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宋云崢從筐里挑了一個最好的橘子,輕手輕腳地來到陳最后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把橘子遞到她眼前。
陳最回頭,迎上他的目光,猶豫不決。宋云崢拿過她的手,把橘子塞進了她的手里。
……
太陽透過樹頂,看見葉影被撕碎,斑駁成了滿地的琉璃,恍惚中一束絳橘柔光探過指尖溫暖了瞳孔,鐘表的輪盤開始倒轉,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編織重組。
“現(xiàn)在很多姑娘都去念書,你不去嗎?”
“我是唱戲的。”
“唱戲?”
“嗯,京劇。你以后想干嘛呀?”
“我???”
“嗯呢?!?/p>
“嗯……你唱戲,那我就去聽。”
“我才不給你唱?!?/p>
……
一高一矮兩個人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并肩而行,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