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暉褪盡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紅,像半透明的墨油紙漸漸鋪展開來……
陳最望見家里走進(jìn)一個男人。
“宋奶奶,謝謝您,我們得去了,辛苦您了?!标愖钸B聲道謝。
“小囡呀,吃過夜飯再走吧?!崩先艘琅f是那么和藹。
“不了宋奶奶,我得去了。謝謝您……”陳最有一瞬間有些許不舍,但很快被緊張撲滅。
宋云崢想幫她拿東西,可被她攔下。
陳最來到家門前,猶豫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敲門,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她自己都聽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思緒逐漸回籠。再次鼓起勇氣叩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個眼角有刀疤的男人。
那男人見了他們,僅愣了一剎。陳最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男人的臉黯然冷了下去,隨后一把抓住陳最的長發(fā),拖進(jìn)屋,隨后干脆地摔門,一把把陳最甩到桌子旁邊。
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男人便對她又是一頓亂踹,陳最疼得大叫起來。
男人一雙眼睛射出狠戾,聲音冰冷無情:“小賤人,你還真來了。”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最還沒緩過勁來,又被男人粗暴地拽著頭發(fā),連扇了十多個耳光。
陳最的耳朵嗡嗡作響,似乎聽不到了,只感覺臉和耳朵火辣辣的疼。
男人還不解恨,拽起陳最的頭,迫使她仰視著自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陳最頭皮發(fā)麻,眼眶里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張了張嘴,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來。
男人看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厭惡地把她甩在地上。
陳最好像聽見弟弟在門外哭喊著,但她起不來。
當(dāng)男人看見陳最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他時,胸腔里的怒火再次爆發(fā)。
手腳并用,一拳一拳像巨石一樣砸在陳最腦袋上。
陳最死死咬住下唇,她怕弟弟聽見她喊會害怕。陳最嘴里滿是鐵銹味。
男人點了根煙,一邊抽一邊狠狠地踹著陳最的肚子,后來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動彈不得的女孩。
鼻青臉腫的女人開門出來,看著地上動彈不得的陳最,眉頭一皺,臉霎時綠了。
倒不是她心疼陳最,只不過是感同身受罷了。這一幕像極了男人以前打她的情形。她想過去勸勸丈夫,卻被男人一個眼神嚇得呆在原地。
男人打紅了眼,越打越上癮,他把賭牌酒輸?shù)脑箽馊及l(fā)泄在陳最身上。
打到手疼了,男人才停手。
歇了一會兒,仍覺得不解氣,撐著站起來,抄起一旁的椅子就要砸下去。
女人眼看要出事,趕緊跑過去拉住男人:“家樹,家樹,不能砸,不能砸!”
舉在頭頂?shù)囊巫釉诎肟罩型W ?/p>
女人勸說道:“不能砸,把人砸死了你是要去坐牢的,別沖動。你還年輕,不值得的?!?/p>
“快把椅子放下來,教訓(xùn)教訓(xùn)就行了。”
王家樹猩紅帶怒的眸子瞪了眼地上像死了一般的女孩,緩緩把椅子放下來。
女人松了口氣,她蹲下身用食指探了探陳最的鼻息。
手指頭感覺到溫?zé)岬臍庀?,“活著呢!?/p>
王家樹望著自己血淋淋的手,厭惡地甩了甩,他可不敢在家隨便處理,去了醫(yī)院。
宋云崢望著王家樹出來,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女人拿了條毯子蓋在陳最身上,看到陳最鼻青臉腫,嘴角和下巴還在流血的慘狀,心頭狠狠顫了顫。
之前王家樹打她也是這么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