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許沁是個貪心的孩子。
餓得太久,會不知貪婪地吞咽,但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意味著……她在有生機的活著。
貪心與敏銳并不矛盾,二者搭配有奇異的結果,所以在和付媽媽談完話后,許沁默默地跟林葵說了聲對不起。
林葵很想去看有螢火蟲的湖景,她為此做了許多功課,而許沁卻破壞了這次夜間旅行。
49.
在前往的路上,林葵說了許多話,她的話好密,好有活力。路上樹木茂盛,卻不顯陰森,不僅是月色很亮,她的聲音也是伴奏,聽起來便是不知愁的歡快。走在小徑上,便是偷得一段時光享受。
聽她講話,能感受到一種情緒,燦爛的 ,活潑的,熱烈的活力好像能通過話語傳遞到這片空間里。許沁在靜靜地聽。
密集的話語傳遞情緒,也在傳遞信息,許沁從中知道,這一片地方學校一直在租用,做一些學生活動,往年也有許多人偷偷跑出去去玩,這也是林葵知道這里有片湖,湖中可能有螢火蟲的原因。
在一開始,許沁沒有抱有利用的心思,林葵規(guī)劃了許多,這次活動,這次天氣,這次的露營小物品……在林葵熱情地分享時,許沁還沒有要破壞這份喜悅的打算,她能聽到林葵懷著怎樣期待的心情邀請自己共享她的驚喜游會。
50.
應邀林葵的邀請,許沁一直持續(xù)在很奇妙的氛圍中,那時候周圍太熱鬧了,嚴重擾亂她的思考,回憶起來,印象最深的就只有林葵窩在她旁邊,聽到自己同意時,綻放的笑顏,頰肌鼓起,有些想戳一戳,她莫名其妙地就答應了。
直到林葵意外扭傷,許沁才從飄飄乎的狀態(tài),徹底清醒出來。
她腳踝的淤青很深,皮膚組織沒有等待幾分鐘慢慢發(fā)展,就鼓起一個大包,皮下透出青中帶紫的瘀血,在手機光的照射下更明顯了。
許沁學過急救的知識,但實操經(jīng)驗幾乎為零,她安慰林葵,說傷得不重,但萬一她判斷失誤怎么辦?萬一傷痕背后是韌帶嚴重受損怎么辦?
許沁聽著林葵掩飾但止不了哭腔,熱烈的情緒被疼痛掩蓋了,許沁只能平靜地說,沒事沒事,兩個人一起無措,很糟糕。
但當時,許沁有一個念頭,不可控制地冒了出來,她想到通知帶隊老師過來會怎樣?
在之前林葵的話頭中,許沁了解到學校一直在租用這里,做了很多防護措施,但哪里沒有安全隱患,偷溜出去的不還是屢禁不止,學校難道不是心知肚明,但因為鬧到明面上的很少?只能開會,開大會,重復說。
這次如果發(fā)信息給老師的話,那她們算是被抓了一個典型嗎?
即使在心里重復多少次,自己是怕林葵的傷嚴重,錯過治療時間,但無論從自己心里陰暗的想法來說,還是從結果倒推,許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51.
付媽媽還是過來了,這件事情算是結束了,這個典型算是沒立住,許沁和林葵不需要在周一到操場站臺上公開檢討,雖然她們的檢討書避不了。
許沁達到了她的目的,付媽媽很鄭重地許沁談了話,在以后有關她的事,都會和許沁第一開始就說清楚,不會像這次轉學一樣,毫無征兆地,武斷地通知。
雖然,許沁很清楚是通知而不是自己可以參與決定,畢竟連哥哥都還沒到可以決定的地位。
她已經(jīng)很滿意這次談話的結果了。
無論付媽媽是因為體面,還是真的在意許沁的感受了,她們達成了事情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