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就散了,彼此就分了道。
落葉拂過我的臉龐,我努力回想著什么?可是記不清了呀,記不清了……
淚水擦拭我的雙眼,我好像忘記什么?
或許我的記憶如那落葉,飄著飄著就散了,可是總有人在尋找她。
尋找她。
忽然一片梧桐樹葉樣式的變遷飄落眼前。
精致的小巴掌上刻著鮮紅的字。字體有些潦草,但是不難認出,這便是苗依的字跡。
可為什么?暗紅色的梧桐樹葉上刻滿了遠離苗依……
字跡越來越潦草,視線越來越模糊。
為什么要遠離她?
她為什么會讓我遠離她?
手指不斷摩挲著著字跡,深深淺淺,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不自覺的劃過一枚火柴……
燃紙飛燼,破碎生花。
像是不愿再看見……
不顧風(fēng)的阻攔,自顧自的向前跑。
漆黑的夜,見不到手指,沒有光源,我像是一直身處在黑夜被折翼的鳥。
不斷奔跑,我好像在害怕著什么……
烏鴉鳴叫,飛過一片暗黑。
我看到光了,我看到了巷子的盡頭有光。
或許那道光會跨過層層黑暗,來尋找到我。
我一生都在逃離呀……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畫面一片漆黑。
我感受到了粗糙有力的大手,捂住了我的鼻嘴。
硬生生將我拖到了巷子的深處。
原來那光不是救贖,而是更暗無天地的深淵。
其實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只不過不愿意相信。
他是我的父親罷了。
烏鴉又飛過一片,一片多到要遮住月光。
我看著巷口的光,一點點的熄滅。
看到自己明碼標價的在別人的口中復(fù)述出來。
父親一直想要把我賣掉。
“女娃娃讀什么書?!”
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耳邊,一遍一遍的回蕩,好像要撕裂我的大腦。
恍恍惚惚,我看到一個人影。
清瘦的人影,不顧夜色的阻攔,不顧烏鴉的鳴叫,不顧一切的奔向你。
溫?zé)岬囊后w劃過我的手臂。
是血啊……
但是這不是我的血……
是父親的,是女孩的。
我感到了她的溫度。
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眼淚不住的滑落。
手里緊緊握著我當時送她的那把美工刀。
她緊緊抱著我,好像生怕什么東西流失。
我是個嘴笨的人,并不怎么會安慰別人。
只是手無試措的看著,試圖抬一下手,抹掉女孩眼角的眼淚。
“我習(xí)慣了,不要……不要哭了……”
她明顯愣了一下,但是我在女孩的眼中讀到的不是同情,而是共情。
是的,在無數(shù)個黑夜,我都曾被這樣對待。
之前的幾次我僥幸逃脫。
后來,那個年邁的父親也聰明了。
也就是今天,他用了迷藥。
無數(shù)次的巷口,我都能聽到這無窮無盡的腳步聲,他們像催命的音符,逼得我走向絕境。
我為什么不換一個路口走呢?
可能這是唯一的路了吧……
“好怕再一次失去你?!?/p>
我聽著女孩的呢喃,聽不懂,卻又懂。
“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救了你一次,但是你救了我兩次。”沉默后,我開口了。
苗依聽到后,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流。女孩抽抽噎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