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總是那么美麗,透過清晨的薄霧,橙紅的霞光灑向城市,叫它醒來??沙鞘袇s不肯醒來,它紋絲不動,仿佛凝滯在時間之中。
要是我沒趴在地上,和衛(wèi)兵們在城郊的開闊空地上大眼瞪小眼就更好了…
“我估計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對吧?”強翼嘆了口氣,把還在發(fā)懵的我攙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放眼望去,周遭不只有衛(wèi)隊,在稍遠些的地方同樣有幾支陷入迷茫的小馬隊伍。
眼前這座城市是…坎特洛特沒錯…
但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城外,我最后的記憶明明是營地內熄燈就寢的鐘聲,還有整支衛(wèi)隊怎么都出現(xiàn)在這里了?
“請保持冷靜——這只是一個夢境!”
從天空中,露娜公主和塞拉斯提亞公主緩緩降臨,她們展開自己的翅膀,輕柔地降落到地面上。
“公主殿下!”馬群自發(fā)地向公主們靠攏,焦急不安地等待著塞拉斯提亞的回答。
但在他們驚訝的眼神中,塞拉斯提亞只是向露娜笑了笑,便后退一步,將位置讓給了妹妹。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自露娜回歸以后,她第一次在坎特洛特各路官員貴族連同市民代表前講話。
露娜的臉緊緊繃著,努力展現(xiàn)出一位威嚴而干練的公主形象,雖然有點用力過猛,“公民們!你們沒有聽錯!”
“這只是一個夢境,但它也是即將開始的演習!”
啥…子…我的腦袋已經徹底宕機了。
小馬們對此的接受度倒是高些,還有議論紛紛的能力。
“這怎么可能?”
“用一場夢境進行演習?”
“這當然是可行的!”當開始涉及夢的領域時,從容與自信逐漸回到了露娜身上。只見她微微頜首,幾個散發(fā)著微光的圓球出現(xiàn)在她身旁,仔細看去,這光球的表面還隱約顯現(xiàn)著光怪陸離的場景。
“正常情況下,夢境很難保持穩(wěn)定,場景會突然切換,邏輯本身也不連貫?!?/p>
“不過請各位放心,這場夢境的運行受到了嚴格約束,這一方面節(jié)約了夢境運行的負載,同時也保證了演習的真實性,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與現(xiàn)實中別無二致?!惫馇蛏系木跋笠搽S著她的講解,逐漸穩(wěn)定下來。
“這樣,我們就有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組織起一場全城規(guī)模的大演習?!闭f到這里,露娜拍了拍蹄子,一只幻形靈便憑空出現(xiàn),向周遭的小馬張牙舞爪,隨即又飛快消失。
她像是孩子炫耀自己新發(fā)現(xiàn)的大玩具,有些得意地說道:“甚至連敵軍也可以模擬出來!”
我下意識掐了自己一下,清楚地感受到了手臂上傳來的鈍痛。
這就像是古早時期的網游小說,主角通過游戲頭盔、游戲艙之類的玩意兒進入了一個虛擬的游戲世界。不過…沒想到我第一次進入這么擬真的虛擬世界是托小馬們的福。
一名年長的行政官員掃視著城市,忽然不敢置信地扶了下眼鏡腿,顫顫巍巍地伸出蹄子指向遠方,“包括旁邊那個掛著超級無敵霹靂酷炫過山車牌子的過山車…也是真實性的一部分嗎,公主殿下?”
在場者聞言,一齊看去,只見一條高聳入云,軌道曲線驚心動魄的過山車矗立在王宮方向。
好像…坎特洛特沒有這么大的過山車吧?
不對,坎特洛特壓根就沒有過山車??!
迎著一道道疑惑的眼神,露娜也不免流露出慌張的神色,“等會…讓我調一下設置…”
一旁的大公主維持著端莊的微笑,朝妹妹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道:“露娜,我和你說過了,不要開那么多模組?!?/p>
月之公主緊咬著牙,向太陽羞惱地反駁道:“那明明是你當時玩得不盡興,非要我開的…你知道添加這些額外的組件有多累嗎?”
稍遠些的小馬可能聽不太清,但我敢肯定,我們這些內圈的來賓絕對把公主們嘀嘀咕咕的內容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只是大家都默契地兩眼一翻,權當啥也沒聽見。
公主之間的爭論最終還是停歇了,“還請諸位稍事等待,我們遇到了一點技術性問題?!?/p>
我只是好奇…要是演習到一半有老哥半夜驚醒,這算不算是掉線了?
在觀眾席的方向看去,三張晶瑩剔透的水晶臺面擺放在一起,那是演習時指揮者使用的指揮臺。半空中則是一幅巨型光幕,用來展示著全城的形勢。種種布置,保證了每一名前來的小馬都能一覽無遺地見證這場演習。
他們?yōu)榱吮WC宣傳效果真是不遺余力啊…
即便是在夢境中,塞拉斯提亞高大潔白的身軀顯現(xiàn)出一種圣潔感,她站起身來,高高揚起右蹄,“我宣布,諧律——1001坎特洛特演習,正式開始!”
在宣布演習開始后,塞拉斯提亞便坐到了露娜身旁,,接過她遞過來的…那是盤奶油蛋糕?!
兩位公主就這樣端著精致的小盤子,饒有興趣地等待起來。
我總有種錯覺,她們此刻看起來好像和我在圖書館摸魚的狀態(tài)沒什么兩樣…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雖說兩位公主一直沒什么架子,但再怎么說也是一國執(zhí)政。我連連搖頭,把這種荒謬的想法拋在腦后,重新審視起演習本身來。
根據(jù)剛剛提供的背景文件,本次演習的背景設定為幻形靈第二次進攻坎特洛特,全程分為滲透、局部交戰(zhàn)、全面進攻三個階段。EEA負責西區(qū)北區(qū),應急部負責南區(qū),皇家衛(wèi)隊負責東區(qū),在演習結束后,根據(jù)各自的扣分情況進行考核。
我必須吐槽一點,這文件寫得煞有介事,卻鎖死了入侵的幻形靈數(shù)量才一萬,而且會平均分配到四個城區(qū),典型的敵軍按導演部指示作戰(zhàn)。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這場演習恐怕是提前預定了小馬勝利的劇本。但絕對不是走個過場。演習中的表現(xiàn)將直接影響未來各部門的資源傾斜,一句話,誰表現(xiàn)得好,誰就有更多的馬員編制、資金預算,甚至連組建訓練方式都可能會作為樣板,在全國推廣。
我按文件中的指示,輕觸指揮臺上的部隊光標。呵…弄得像是rts似的,“各小隊進入位置!”
“明白!”
雖說演習設定很扯,但這也有個好處,只需要防守己方向外的一側,不需要關注另外城區(qū)的情況。
那就讓蟲子來吧,無論怎么講,優(yōu)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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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立了一個很晦氣的flag…
“滴——東區(qū)丁香街火災未能得到有效控制,預計焚毀民宅若干,皇家衛(wèi)隊穩(wěn)定分扣3分!”
“滴——東區(qū)第二大道發(fā)生踩踏事件,預計造成傷亡若干,皇家衛(wèi)隊穩(wěn)定分扣2分!”
“滴——東區(qū)市民醫(yī)院未能及時疏散,皇家衛(wèi)隊穩(wěn)定分扣2分!”
這該死的聲音響一次,我心尖就抽抽一下,求你了,別叫了行不行!
與上一次入侵不同的是,在導演部的設定下,幻形靈的探子流竄在各處煽風點火,不遺余力地讓局勢失控。他們甚至不愿意接近守軍,仗著NPC平民的掩護,一門心思地在居民區(qū)作亂。
“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滲透的幻形靈?!”
“報告,局面實在太混亂了!”來自前線的聲音混雜著各種噪音,“火災還有混亂的民眾,我們只能把每條街區(qū)隔開來,一個個地搜捕過去!”
該死的幻形能力!蟲子們或許一時半會內沒法滲透進成建制的部隊中,卻能徹底攪亂民眾。
我手頭上還捏著幾支快反小組,原本是打算在局部沖突乃至全面進攻階段再丟出去,當做一支奇兵殺幻形靈一個措手不及??晒馐菨B透階段,我就已經焦頭爛額,大量兵力被這堆救災搶險疏散的事情拖得牢牢的,但不管的話,扣穩(wěn)定分都能把我們扣出局。
不行…還不到他們上場的地步,只要再擠出一些部隊,圍住滲透的幻形靈,局勢會好轉的…我強打起精神,從已經岌岌可危的外圍防線中又抽調了出一些兵力。
不知是疏忽還是有意為之,部門之間的指揮臺擺實在有些太近了。
我注意了一下左右兩方的情況,紫水晶那邊也好不到哪去,黑色在城市內四處流竄。入侵南區(qū)的幻形靈改變了策略,侵略性更強。蟲子在引起混亂的同時藏匿在小馬之中,伺機襲殺。
EEA卻應對得井井有條,壓根沒扣幾分。
這真不是我嫉妒他們,仗著駒絕的EEA徽章,他們簡直是開了零冷卻的瞬移掛,機動性拉滿。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直接框住大部隊A過去,一波帶走。
這還演個鬼的習??!
哪個混蛋加的穩(wěn)定分設定,要是我知道了一定要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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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
“怎么樣?”紫水晶期翼地問道。
“導演組那邊說什么,本次演習一切從實戰(zhàn)出發(fā),如果坎特洛特遭遇襲擊,駒絕會長也肯定會使用EEA的神器。至于公平性,他們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EEA負責防守的范圍是半個坎特洛特?!蔽覠┰甑鼗卮鸬?。
在即將進入局部交戰(zhàn)階段時,演習被暫停了,按露娜的話來說,存儲不太夠了,她需要…清下緩存。
我估摸著,八成是其它類似那個過山車的玩意兒占了太多空間…
趁著這么點時間,我找導演部試圖討個說法,但很顯然地被駁回了。
從觀眾席竄過來一匹小馬,朝我們快步跑來,“紅蛙!紫水晶!”
正是高露潔,她看著我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你們…現(xiàn)在還好嗎?”
我驚異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受邀出席重大活動呀?!彼辶藥紫碌孛?,感受到蹄子上傳來的堅實觸感,朝我咧嘴笑笑,“哇,我真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演習?!?/p>
這下還真是全員到齊了。
“情況很不好!”我朝空中顯示著戰(zhàn)況的大屏幕指了指,“衛(wèi)隊防區(qū)里被一堆破事纏住了,我根本抽調不出多少兵力?!?/p>
“什么叫破事?”紫水晶不樂意了,“要是這些破事處理不好,就算擊退了幻形靈,坎特洛特也毀了!”
我快被這家伙氣昏了,這算什么,“大姐!這是軍事演習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加進來是什么意思?”
“也許是因為你連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都應付不了呢?”
“一場小火災都壓不下來,還被導演組判定報銷了一個小隊?幻形靈隱藏在小馬中煽動恐慌,結果你們花了兩個小時都沒找到,還搞得局勢徹底失控?”紫水晶像是看傻瓜一樣看著我,“你這個顧問到底在搞什么?”
“好啦好啦,演習第一天大家都不是很適應?!备呗稘崐A在中間,還試圖打圓場。
“我當初就沒想過要衛(wèi)隊應付這些,這就不是他們的職責??!”我此時的心態(tài)就像是苦苦備考,結果考場上發(fā)現(xiàn)憑空多出門科目一樣崩潰。
“你也別說我,不過是滲透階段的小股幻形靈,都已經被包圍了,剩下的事就是一口吃掉。結果飯喂到嘴邊了你還不會吃,活生生讓蟲子鉆出個洞溜了出去!”
“朋友們,要不我們先冷靜一下?”
“你連找都沒找到呢!”
“都閉嘴!聽我說?。?!”
一聲驚雷平地起,駭?shù)梦覀兊臓幊愁D時一滯。
高露潔橫眉豎眼地瞪著我們,“大家都是朋友,給老娘講話客氣一點!別搞得火氣這么大?。?!”
我和紫水晶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好的…”
“我的錯…”
“咳咳咳…有時候鎮(zhèn)長不是會在辦公室里一匹馬待著罵街嘛,我偷偷學的?!备呗稘嵡辶饲迳ぷ樱肮植缓靡馑嫉??!?/p>
“總之你們兩個都先別吵了,動腦子想想法子呀。”
“有什么法子呀,是這場演習設定本身就有問題,把幻形靈入侵當成了由單一部門應對,實際上,肯定該是政軍警憲特一起上的?!蔽议L嘆一口氣,總算琢磨出哪里不對勁了,“就好比把消防、警察、軍隊的考核放到一起,不出岔子才怪!”
“那個,你們…不能合作嗎?”高露潔怯生生地問道。
“這是演習耶!”紫水晶反駁道。
“那有規(guī)定不能合作嗎?”
“好像…”紫水晶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我。
“應該大概可能…沒有?”我摩挲著下巴,心中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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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臺傳來了導演部的問詢,“提醒皇家衛(wèi)隊和應急部,你們的部隊越過了各自的演習范圍,這是怎么一回事?”
“很簡單,我們要向實戰(zhàn)靠攏?!蔽艺罩麄兿惹暗恼f法陳述道。
“這應該符合演習規(guī)定吧?”紫水晶戲謔地問道。
導演部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傳來回復,“當然不違規(guī),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皇家衛(wèi)隊與應急部的考核依然是分開計算的。”
“明白!”\*2
“一、二、三分隊全部調往南區(qū),四、五分隊留守東區(qū),重新布防!”
導演部傳來的信息愈發(fā)紛亂,但我已經不在乎城市正遭受怎樣的損失,只能相信紫水晶了。我沒有功夫管這些,唯一重要的只有幻形靈的主力!
他有兩個團,我有一個團,那就要一個營帶著他的大部隊兜圈子,剩下的兩個營找機會包住對面一個營,一口氣吃下去。
去頭!斬腰!斷尾!
幻形靈的主力終于無法忍受下去了,將部隊收攏在一起,沿著主路排成浩浩蕩蕩的隊伍,朝城市深處碾去,打算一鼓作氣,消滅一路上所有的抵抗者。
幻形靈驅逐了把守建筑的衛(wèi)兵,沖破了臨時搭建的街壘,使用他們慣用的空中俯沖戰(zhàn)術來撕開防線。,
前方的衛(wèi)兵不斷后撤,一條街道失守,下一條街道早已枕戈以待,越到后方的防線就有更多的兵力糾集在一起。
直到這個大型十字路口,戰(zhàn)線終于僵持住了,兩支筋疲力盡的軍隊在進攻與防守之間相互拉扯著?;眯戊`從地面沖擊、從天上俯沖,卻始終未能站穩(wěn)腳跟。
快反小組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幻形靈未曾設想之處,絞索悄然收緊。
在意識到腹背受敵的威脅后,翻滾的蟲潮逐漸冷卻、遲疑、退縮了,但在它來得及從犬牙交錯的戰(zhàn)線抽身而出前,正面一直在固守的衛(wèi)兵也從防線后殺出,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去,力圖阻止幻形靈安然撤離。
“紫水晶!你還有多少能抽調的部隊?!”
“你要多少?”
“我要全部!全部壓過去!”
紫水晶瞪了我一眼,“要是搞砸的話我跟你沒完!”
“一局!三局!跟著衛(wèi)兵們沖,對,我說的!”
是時候了,在戰(zhàn)爭之神的賭局上投出所有籌碼吧,壓上所有預備隊反沖擊!鑿穿他們的陣型!
狹窄的街道化作了斗獸場,周遭盡是怒吼的戰(zhàn)友和敵軍,你無處可逃!你要么挺身而出,要么被裹挾著撞向來襲的浪潮。觀眾席上某些小馬已經臉色發(fā)白,仿佛回到了幻形靈入侵的那天,擔憂著慘劇會重新上演。
幻形靈收緊了陣型,緊緊地龜縮在十字路口中心的平地上,等待著局勢逆轉。
此時,指揮已經沒有意義了,骰子已經擲出,一切只取決于戰(zhàn)士們的智慧與勇氣。
或許是明知夢境中不會有性命之虞、或許是心中誓要一雪前恥的決心、或許他們什么也沒來得及想,小馬們以驚人的血勇,比蟲子更像蟲子地沖擊著幻形靈。
幻形靈陣型的一角垮塌了,這帶來了致命的連鎖反應。
…
“經過判定,應急部和皇家衛(wèi)隊協(xié)同作戰(zhàn),全殲了近兩倍于己的入侵者!”
漂亮!看著最后一支幻形靈的標記從地圖上被抹去,我身體內奔騰涌動的鮮血也沖上了頂峰。
可惜…這只是一場演習…
我甚至有些期待幻形靈真的對坎特洛特發(fā)動一次小規(guī)模入侵,只要維持住交換比,幾次成功的圍殲戰(zhàn)就能逆轉敵我力量對比,將局面徹底轉入戰(zhàn)略進攻。
當我還在沉浸在這番想象時,皇家衛(wèi)隊的“陣亡者”們嘻嘻哈哈地從復活點重新走進了隊伍里,不時還和戰(zhàn)友攀比誰出局得最蠢、誰犧牲得最壯烈。
我下意識瞥向光幕上的損失欄,幾近沸騰的血液突然冷卻了。
幸好…這只是一場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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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洛特官署大樓,紫水晶白嫖范西潘得來的小辦公室內。
紫水晶努力忍住心中的狂喜,不尖叫出來,“我真不敢相信,這樣匆忙的準備,我們居然演習合格了!”
我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本來就是放水的演習罷了,“但凡設定里幻形靈數(shù)量翻一倍,或者不把兵力分散到四個城區(qū)的話,哪里可能有這么好看的結果?!?/p>
紫水晶愣了一下,“那你認為如果像上次一樣規(guī)模的幻形靈再入侵,單靠這三個部門能抵抗多久?”
“以現(xiàn)在的水平…起碼能守這個數(shù)?!蔽依仙裨谠诘厣斐鰞筛种?。
“兩個月?”紫水晶眼睛亮了起來。
“想多了,兩天!”我微微搖了搖頭,“你指望這么點功夫就能扭轉敵我對比嗎…”
“這么大的城市,就能守上兩天…”紫水晶悶悶不樂地說道。
“呵…算好的了?!蔽野c在椅子上,隨口道。反正,有進步總比沒進步強??纯刺旖蛐l(wèi),十幾萬大軍連兩天功夫都守不住呢。
至少沒讓EEA一家獨大,他們雖然在演習中占據(jù)了一定的優(yōu)勢,但并未和競爭者們徹底拉開差距。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站起身來打算告退,“先撤了,衛(wèi)隊那邊還有點事要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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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年久失修的地牢恐怕是第一次迎來這么多的來客。發(fā)覺有外來者后,監(jiān)獄中簡直是群魔亂舞,關押特殊囚犯們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左邊,一匹“幼駒”恐懼地伏在地上,用奶聲奶氣的聲線叫道:“媽媽!媽媽!嗚嗚嗚,我好害怕??!”
右邊,我們敬愛的“塞拉斯提亞”抓著鐵欄桿,歇斯底里地叱罵道:“我命令你們放我出去,你們怎么敢關押你們的公主!”
雄雌老少、權貴平民,不知道的還以為此處是個小馬集中營呢。
這些實際上是之前抓獲的幻形靈俘虜,自上一次坎特洛特之戰(zhàn)后,便一直關押在此。
“長官…他們平常一直這樣子?!笨词氐男l(wèi)兵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解釋道。
“沒事。”我盯著那個“塞拉斯提亞”好一會兒,外表整挺像,唯一的問題是,氣質完全對不上。嘖嘖…就算要憤怒也不能演成潑婦罵街呀。
“安靜?!蔽覔]了揮手,衛(wèi)兵們小跑著站在了每一間牢房門口,一跺蹄子紛紛立正站好。
死寂,冷酷的、前路未知的死寂…
囚犯們的嘈雜聲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看向我。
“作為入侵者,你們只有兩個選擇,合作,或者在牢里面待到爛為止。”我冷漠地注視著這些幻形靈。
“呸!女王會徹底碾碎你們!女王萬歲!”一只幻形靈怒吼著,激起了他的同伴紛紛加入。
“女王萬歲!”
“女王萬歲!”
叫囂持續(xù)了好一會兒,聲浪簡直要把監(jiān)獄掀個底朝天,直到這些俘虜漸漸發(fā)現(xiàn),好像沒誰搭理自己。
“叫夠了?”我繼續(xù)說道。
“我說過了,僅僅是合作而已,我們不會要求你們上戰(zhàn)場和同胞戰(zhàn)斗,只是要和你們了解一下幻形靈的情況?!?/p>
得,這下搞得我自己更像反派了…
“順帶一提,待到爛是字面意思。我們會把頑固分子轉移到特制的密封房間,往里面灌水直到只剩下半個腦袋的高度?!?/p>
“幾天之內,食物殘渣和排泄物就會把整間囚房變成臭不可聞的污水池,希望你們幻形靈的甲殼不會腐爛得太快。”
“三天時間,給你們思考,是和我們聊聊天,還是…呵…”我示意衛(wèi)兵們離開,頭也不回地說道,“好好想想吧?!?/p>
強翼清楚衛(wèi)隊根本就沒有所謂密封囚牢可用,但依然對我的話困惑不已,“你嚇唬這十幾只幻形靈有什么用,就為了問幾句話?”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們知道幻形靈有一個女王,有一座蟲巢,然后呢?”我反問道。
“幻形靈的蟲巢在何處,有多少居民,軍事體制是怎樣,他們的經濟允許動員出多大規(guī)模的軍隊,民眾有多大的戰(zhàn)爭熱情…這些,我們一無所知。”
“除此之外,這是一個嘗試?!蔽疑钗豢跉猓従彽?,“是…一個朋友給我的啟發(fā),除了兵戎相見外,我們到底有沒有可能和幻形靈和諧相處呢?”
強翼眼中滿是驚異,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我,好像是初次見到我一樣,“你居然會提出和諧共處的想法?”
“我又不是什么戰(zhàn)狂,能好端端地誰想打仗?”我搖搖頭。
“幻形靈需要掠奪愛意,這讓他們天然和其他智慧生命對立了起來。但這就表示他們一定需要發(fā)動戰(zhàn)爭嗎?”
強翼沉吟一會兒,“你讓我越來越糊涂了,不是這樣嗎?”
“在我的世界,有這么一個類似的困境?!蔽以野上伦?,緩緩道,“一片大陸,北邊降雨少,人民逐水草牧牛羊;南邊降雨多,人民建城池耕田地。草原王朝渴望茶葉、布匹、鐵器,還有中原王朝富庶的土地,中原王朝對草原的駿馬也有需求。在草原青黃不接的時節(jié),戰(zhàn)爭是難免的事?!?/p>
“但和平依然是可能的,除了其中一方徹底被打垮吞下外,還有一種和平,通過貿易雙方同樣能維持一種大差不差的穩(wěn)定局面?!?/p>
“那不是一回事啊,愛意怎么可以被貿易!你也知道,被奪取愛意后會有多么萎靡不振的?!?/p>
“誰說不行,如果一只幻形靈用他勞動兩天的收入換你一整天的萎靡不振呢?”
“不夠?三天、四天、一周,總會有小馬自愿換的。”
“...”
“這種說法太危險了!你以后最好不要公開講?!睆娨砝淅涞卣f道。
“隨口一說嘛。”我輕笑道,“別這么緊張?!?/p>
沉默半響后,強翼猶豫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你…又要怎么確保幻形靈愿意?”
“你知道草原王朝為什么愿意放棄無本萬利的掠奪嗎?”我一攥拳頭,狠狠砸下,“只要他們還堅持掠奪就打,打到幻形靈的戰(zhàn)爭機器難以為繼、打到邪繭女王的統(tǒng)治徹底崩潰、打到他們愿意用貿易代替掠奪為止?!?/p>
又或者…某種決定性的變革出現(xiàn),讓其中一方獲得絕對優(yōu)勢,徹底終結這場對抗。是的,其中一方,到目前為止,天曉得誰才是中原,誰才是草原。
“那這些幻形靈俘虜就是第一步嘗試了?!睆娨磙D頭朝地牢的方向望去,遲疑地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喂喂喂,我要啥都知道還用在這兒?”我聳聳肩, “反正白臉我已經唱了,威逼啥的都是壞人類干的。你們大可以把鍋甩我身上,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盡量懷柔一些,能讓他們自己認識到…呃…按你們的說法,諧律和友誼,那樣就最好。”
軍國主義洗腦的日本兵能改造,幻形靈…起碼試試嘛,有棗沒棗打兩桿,雖然蟲子和人類怕是差了一個門。哎…話說幻形靈有沒有脊椎呀?
“這可有得弄了…”強翼嘀咕道,這些隨軍出征的幻形靈基本都是邪繭女王的死硬支持者,要想改變他們談何容易。
“靠你們嘍,演習結束,我也快該回去了,后面的…”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靠你們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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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馬谷的前一天。
我抬頭瞧瞧大門,又瞧瞧身旁的獨角獸,嘆了口氣終于開口,“高露潔…”
“咋了?”她一歪腦袋。
“為啥…你要把自己的可愛標志弄成那么大個招牌掛在門上面呀?”
一個奇大無比的沙漏標志就這么掛在了她家的大門口上,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感覺。
“坎特洛特這邊就是這樣的?!弊纤Υ笋{輕就熟,“很多小馬都喜歡把可愛標志掛在門上?!?/p>
我想委婉一點,但高露潔家里是真不怎么干凈,一副長期沒打掃的樣子,某些角落里甚至結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
“好多…灰呀?!蔽夷檬种覆淞讼碌匕?,指頭上當即積累了厚厚一層灰。
“幾個月才回來一次?!备呗稘嵅缓靡馑嫉匦α诵?,臉突然僵住了,“誒…我是不是該打掃一下再喊你們過來?”
“你說呢?!”我和紫水晶齊聲吼道。
“那怎么辦呀?”
“掃吧…”
“真難以想象,你第一次請我們到你家,結果是弄大掃除…”
“少說話,多干活。”
“那讓兩只手的家伙多拿個掃把。”
“偷懶是吧,明明是獨角獸卻不都拿上?”
“咳咳,不許吵架喲~”
“...”
“...”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