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蘇蘇)耳尖微熱。她自然記得,后來去收筆墨時,發(fā)現(xiàn)窗外梨枝上系著方素帕,恰好接住她飄落的詩箋。帕角繡著小小的"睿"字,浸了淡淡沉水香。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動心,怎么可能會不記得那些時刻。
晟睿忽將她往宮墻陰影里一帶,廣袖掩著偷吻她指尖:"為夫后來日日去寺里抄經(jīng),住持笑說,佛前青燈不如我案前墨色動人。"
暮鼓聲中,他腰間玉佩輕響,像極了那日檐角風(fēng)鈴。云舒(蘇蘇)忽然明白,所謂"公子世無雙",原是這樣—— 不必金戈鐵馬,只消一個回眸,便讓滿樹梨花都作了陪襯。
云舒(蘇蘇)想,好像這樣子,跟著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屬實是不錯的,她悄悄偷看他,忍不住紅透了臉。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日不長,但她好像喜歡上他了,喜歡他的貼心,喜歡他的容貌,喜歡他的一切。
晟睿察覺到她的目光,唇角微揚,卻不點破,只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宮道綿長,朱墻夾著的一線天光里,他月白的衣袂與她的海棠紅裙裾時纏時分,像兩縷注定要交織在一起的煙霞。
"夫人可知..."他忽然駐足,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那日系在梨枝上的帕子,我原備了十方。"
云舒(蘇蘇)展開帕子,只見角落除了"睿"字,還多了一行新繡的小字——"愿為羅帔,長覆卿腕"。針腳細(xì)密整齊,顯是費了心思。
"你..."她驚得忘了羞,"堂堂世子竟學(xué)女紅?"
晟睿輕咳一聲,白玉般的耳垂泛起薄紅:"跟府里繡娘學(xué)了月余,扎破的手指怕是比寫的奏折還多。"說著伸出修長手指,果然留著幾處淺痕。
云舒(蘇蘇)心頭一顫,忽想起昨夜他執(zhí)燈為她讀《楚辭》時,燭火在窗紗上投下的剪影。那時他念到"既含睇兮又宜笑",目光卻越過竹簡落在她臉上,惹得她慌忙去掩他的眼,反被他捉住手腕在掌心寫字——
橫、豎、撇、捺...原來早在那時,他就在她手心寫了個"悅"字。
他們夫妻倆個甜甜蜜蜜的回府了。
而留在乾清宮的康熙冷靜不了了,他必須要找個人承擔(dān)他的怒氣!
康熙負(fù)手立于窗前,眸光沉沉地望著遠(yuǎn)處漸行漸遠(yuǎn)的兩道身影。
梁九功垂首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良久,皇帝才淡淡道:“梁九功?!?
“奴才在?!?
“傳宜嬪來見朕。”
“嗻。”
翊坤宮。
宜嬪正倚在軟榻上翻看詩集,聽聞皇上召見,連忙起身梳妝。她指尖撫過鬢角,問身旁的宮女:“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宮女低聲道:“聽說……直義公夫人方才進宮謝恩了?!?
宜嬪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她這個妹妹,自小生得極美,如今嫁了人,反倒更添風(fēng)韻。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微妙的情緒,淡淡道:“走吧,別讓皇上等急了?!?/p>
宜嬪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