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烏云在熾烈的光芒中被撕裂,如綢緞般寸寸崩散。血月的輪廓漸漸模糊,最終徹底消融于天際,仿佛從未存在過。
城闕的身體軟軟地向前傾倒,那兩件神器因失去力量支撐,掉落在地面,發(fā)出“?!钡囊宦暣囗懀厥幵诩澎o的空氣中。
顧玄趕忙伸手將她攬住,指尖輕輕搭在她的腕間探了探脈搏,眉梢稍稍松開,呼出一口長氣。
顧玄“內(nèi)力透支而已,沒傷及根本,休息一陣子應(yīng)該就沒事了。”
他抬起頭看向重新變得清明的天空,可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得更深,眼中隱隱掠過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慮。
顧玄“但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剛才那股邪力消散得太輕易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話音未落,遠(yuǎn)處山脈深處驟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轟隆——!”大地猛然顫動,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被撼動。
空氣中的不安氣息愈發(fā)濃烈,直逼人的胸口。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山脈之間緩緩升起,伴隨著低沉、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
那聲音如同遠(yuǎn)古巨獸蘇醒,帶著壓迫人心的力量席卷而來。
孟向握緊手中的長劍,指節(jié)因用力微微泛白,他的臉色沉如鐵石,目光銳利得似乎要刺穿這詭異的黑暗。
侍衛(wèi)“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場啊……”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的第七日,靜謐的藥香氤氳在屋內(nèi),城闕緩緩睜開雙眼。
透過窗欞,她注視著外面搖曳的竹影,指尖無意識地?fù)徇^枕邊魔石星盤殘留的溫?zé)帷?/p>
那微弱的熱度似乎還帶著一絲戰(zhàn)場的氣息,讓她心底泛起漣漪。
庭院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木門被推開,顧玄踏入室內(nèi)。
他腰間掛著玉笛,神色冷峻如霜,目光落在城闕身上時稍顯柔和。
顧玄“顧瞻的神魂雖滅,但血月祭壇殘留的氣息,現(xiàn)在重現(xiàn)于南疆邊境?!?
話音未落,“砰——”一聲脆響打破了寧靜,窗戶破碎四濺,孟向手持翠色長劍破窗而入。
幾片殘葉隨著他的動作飄落在地,藤蔓順著他衣擺蜿蜒退回,纏繞成一圈又消失無蹤。
侍衛(wèi)“南疆密林里出現(xiàn)了噬靈瘴氣,所過之處草木枯萎殆盡,和百年前血脈教的邪術(shù)完全一致?!?
他展開一卷泛黃的輿圖,“啪”地一下鋪平,指尖重重戳在南疆某處標(biāo)記上,聲音急促低沉。
侍衛(wèi)“這里,正是破曉劍最初被封印的地方?!?
幾乎同時,顧玄站在門口,手中攥著染血的繃帶,破曉劍靜靜倚在他身旁,散發(fā)出幽微的金光。
顧玄“我在清理余孽時,找到了他們遺留的手記?!?
他取出一張殘破的羊皮卷,展開后暗紅色的字跡如同蛇行般扭曲盤旋,散發(fā)出陰森詭異的氣味。
顧玄“血脈教的真正目的并非掌控力量,而是喚醒南疆封印的‘噬源’——一種天地初開時吞噬萬物的混沌之力。”
四人沿著南疆崎嶇的山道疾馳,然而當(dāng)他們抵達(dá)密林邊緣時,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攔住去路。
顧玄眉頭微蹙,抬手用玉笛吹奏出一道細(xì)長冰棱試探。
然而霧氣中驟然伸出無數(shù)腐爛的手臂,“嗤啦——”一聲將冰棱腐蝕成漆黑液體,滴落在地滋滋作響。
城闕祭出魔石星盤,微弱的星光剛剛亮起,便被濃重的瘴氣吞沒殆盡,星盤表面竟然浮現(xiàn)出詭異的血色紋路,觸目驚心。
顧玄“這不是普通的瘴氣!”
他猛一咬牙,握緊破曉劍,金色靈力在劍刃上涌動起來,與瘴氣接觸的瞬間爆發(fā)出點點火花,“噼啪——”的聲音不絕于耳。
顧玄“它們正在吸收神器的力量!”
話音剛落,地面猛然裂開縫隙,無數(shù)骨爪破土而出,帶著陰寒的氣息直撲眾人的腳踝。
“咔嚓——”骨骼摩擦的聲音令人心悸。
孟向長劍橫掃,藤蔓如巨蟒般飛速纏繞上那些骨爪。然而一接觸到瘴氣,藤蔓頓時枯萎,迅速化作干癟的枯枝,“簌簌——”掉落在地。
混戰(zhàn)之中,一道空靈而詭異的吟唱自密林深處傳來,那瘴氣驟然凝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赫然是顧瞻的模樣!
那虛幻的面容扭曲著,嘴角揚起瘋狂的笑容,仿佛來自地獄的嘲弄清晰可見。
顧瞻“愚蠢!以為殺死了我就能阻止一切?”
他的笑聲回蕩在空中,音調(diào)低沉森然,仿佛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魔低聲耳語。
顧瞻“噬源即將蘇醒,這世間,終將重歸混沌!”
顧瞻哈哈哈——好戲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