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趙文宇擺了擺手,“我離開了你父親,我也就不是他的人了。下次你見到父親,替我轉(zhuǎn)告一下我的歉意,并感謝他老人家的養(yǎng)育、教導(dǎo)之恩。”
“你不是父親的人?”云棟皺著眉頭,“什么意思?難道你以后都不認(rèn)這個師父了嗎?”
趙文宇徑直走到云棟之前坐的那張椅子上坐下,連看也沒看熊岳一眼,對云棟道:“認(rèn)?為什么還要認(rèn)?”
云棟轉(zhuǎn)過身來,聽著趙文宇的話,一時語塞起來。
“可是,可是”云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總覺得對趙文宇的這個問題有很多想說的話,卻被趙文宇的那一問堵得死死的。
自己父親把他當(dāng)作親兒子看待,教導(dǎo)了他這么多東西,難道這位一直被自己當(dāng)作哥哥的人對父親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嗎?
趙文宇似乎變了,變得連云棟都不認(rèn)識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趙文宇擺擺手,“你想說我不知道感恩,對吧?”
云棟點點頭,沒有說話。
“可是,現(xiàn)在時代不一樣了?!壁w文宇收起笑容,悠然道,“我在云家練心、練身,練這么多年,即使最終練成你父親的那種本領(lǐng),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我們在世家都沒有辦法接觸到的東西。憑借著我們掌握的本事,我們可以享受到這個世界上很多令人沉醉的東西?!?/p>
說到這里,趙文宇露出陶醉的神色。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靠我們在所學(xué)的武功得來的。你父親他老人家武功蓋世,可依舊不也是遺世獨立?看他這樣子,是不準(zhǔn)備融入社會了??墒俏覀冞€很年輕,不能和你父親相比。難道我們要在剩下了的好幾十年之中都花草不沾,明明可以享盡榮華富貴,卻堅持那傻得不能再傻的生活方式嗎?”
趙文宇變了,真的變了。
從趙文宇的話中,云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趙文宇已經(jīng)沒有任何想要修身養(yǎng)性的心思,是鐵了心要留在現(xiàn)代社會中了,根本沒有任何希望勸他再磨練自己的心性了。
“文宇哥,你想要追求物質(zhì)享受,這個我可以理解?!痹茥澾€是盡力的說,“我相信只要你好好和父親說的話,他也不會阻攔你。但你畢竟是我父親最得意的弟子,難道真的連回去探望他一下也不愿意?”
趙文宇哀嘆一聲,說道:“云棟,我已深深陷入現(xiàn)在這種生活不能自拔了。你父親肯定不會同意,我也無顏再面對他。因此我已經(jīng)不打算再去見他老人家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們繼續(xù)惦記著我,就當(dāng)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吧?!?/p>
“文宇哥…”云棟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趙文宇打斷。
“你小子可真不怕死,居然連他也敢惹?!壁w文宇此時再次恢復(fù)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對熊岳戲謔道,“你知道他是誰嗎?按輩分來算,你還應(yīng)該叫他一聲師叔呢。”
自從趙文宇進來與云棟開始對話之后,熊岳見趙文宇從頭到尾都沒有理自己,也不敢出聲,只能在一旁仔細(xì)聽著趙文宇和云棟所說的話。
此時趙文宇的心中非常震驚,同時也對陳展博充滿了恨意。
趙文宇已經(jīng)非常的確定,云棟和自己的父親趙文宇,真的是同門兄弟。怪不得,自己在云棟的手下根本走不過一招。
而且從剛剛兩人的對話看來,云棟和趙文宇的關(guān)系似乎還比較好。而現(xiàn)在自己惹了云棟,熊岳非常害怕趙文宇會替云棟出氣,到時候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師…”熊岳吞吞吐吐,不情愿的低聲道,“師叔…”
云棟此時根本沒有心思理會熊岳,只是看著趙文宇沉默不語。
“算了算了?!壁w文宇對熊岳擺擺手,“不想叫就別叫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是他父親的弟子了,其實一開始也不算是同門兄弟。云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達到這般實力的。還有熊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那個實力就別裝那個逼!”
熊岳急忙點頭。
“文宇哥,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云棟此時的語氣也已經(jīng)變得平淡下來,沒有了先前的激動。
云棟看得出來,趙文宇并不怎么在意熊岳。所以云棟肯定趙文宇來到這里,是特地來找自己,而不僅僅是想要撈出熊岳那么簡單。
“我最近在一位有錢有勢的老板手下做事,”趙文宇笑呵呵的說,“是他讓我來的。”
“有錢人?”云棟皺起眉頭。
“說起來,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那個人?!壁w文宇賣起關(guān)子。
“陳展博?”云棟問。
“對,現(xiàn)在他是我得老板?!壁w文宇笑著說,完全沒有因為云棟和陳展博的矛盾而感到尷尬,“他給了我很多很多錢,所以我自然愿意幫他辦事。”
“辦什么事?”云棟冷聲道。
“辦的是什么事,我徒弟之前應(yīng)該說的很清楚了吧。雖然我和你父親有比較深的交情,但是既然已經(jīng)拿了人家的錢,事情還是要做的。這次就當(dāng)作是警告,不動手。不過以后可不要繼續(xù)再和我老板對著干了,也算是幫我一個忙?!?/p>
“那如果是他兒子對我咬住不放呢?”云棟反問道。
“他兒子?”趙文宇抬起頭來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個廢物廳官啊。難道你還怕他不成?他能給你帶來多大的麻煩?。俊?/p>
“他確實不能給我?guī)矶啻蟮穆闊?,”云棟搖了搖頭,接著說,“但是他父親陳展博卻能一再的挑戰(zhàn)我的底線和忍耐程度,難道你不知道青龍會就是他手下的么?!?/p>
“所以說,云棟你果然變得殘忍了?!壁w文宇笑道,“不過,我收了陳展博的錢,自然不會讓你動他們父子倆。”
“這么說,你的意思是?!痹茥澑械椒浅5氖曇粢怖淞讼聛?,“就像陳展博所說的,如果青龍會要報復(fù)我,我只能任由他騷擾,而不能反抗?”
“陳展博也這么跟你說過?”趙文宇驚訝道,“好吧,他也是這么跟我說的?!?/p>
“那你的意思呢?”云棟盯著趙文宇,問。
“還是那句話,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壁w文宇也站起身來,眼神直直的盯著云棟。
云棟跟趙文宇對視了半晌,兩人都一言不發(fā)的沉默著,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最終,趙文宇嘆了一口氣,帶著熊岳,往門外走去。
路過云棟身旁的時候,趙文宇輕輕的拍了拍云棟的肩膀。
“云棟弟弟,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壁w文宇低著頭,“從此以后我希望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么交集。畢竟咱倆修煉為的東西不同。你和你的父親很像,然而我只想通過這些東西享盡榮華富貴。替我向你的父親問一個好吧?!?/p>
趙文宇說完之后,就帶著熊岳離開了房間。
云棟沒有轉(zhuǎn)身看到他們離開,只是靜靜的站著,沉默許久后,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云棟!”
這是,舞柔來到了房間里。
“咦?”舞柔環(huán)視著房間,“那人人呢,怎么忽然不見了?”
“他走了?!痹茥澔卮稹?/p>
“走了?”舞柔驚訝道,“這怎么可能?剛才我和陳嘉一直在外面,也沒有見到有誰出去啊?!?/p>
云棟看著舞柔天真的模樣,淡淡的笑了一下。
舞柔要是能看到趙文宇他們離開,那才是怪事了。
云棟在離開云家之后又研習(xí)了一些功法,對這個趙文宇開始變得了解。他知道趙文宇最精通的就是陣法。
所謂陣法,說起來很玄,實際上就是高級的魔術(shù)。通過障眼法,對光線,環(huán)境的細(xì)微改變便能達到隱身或者其他迷惑眼睛的效果。
這只不過是最基礎(chǔ)的陣法布置而已,云棟在略微學(xué)習(xí)之后也能輕松掌握。這對于尋常人來說,其實跟隱身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當(dāng)然了高深一點的陣法可以實現(xiàn)更多的功能,有些甚至能像秘術(shù)一樣,可以調(diào)動大量的元氣進行傷人。不過具體怎么傷人就不清楚了,反正云棟至今都沒有掌握這個程度的陣法。
云棟就在這方面是弱項,與文宇哥趙文宇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所以云棟剛剛并沒有試圖阻止趙文宇離開,因為云棟知道,如果他出手阻止的話,趙文宇肯定也會做出相應(yīng)的舉動,有可能還會驚動門外的陳嘉和舞柔讓她們擔(dān)心。反正自己也阻止不了他的離開,索性任其自由就好了。
當(dāng)然,這些事情云棟還沒想好要怎樣和舞柔說。
“那家伙居然會飛,就連我都沒有防備得住。”云棟笑道。
舞柔錘了云棟好幾下:“你就吹吧,人怎么可能會飛,你是不是把人家給放走了?!?/p>
云棟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舞柔見云棟似乎不想繼續(xù)談這個話題,知道云棟可能和熊岳這個人其中有一些故事,便不再糾纏。
“對了!”舞柔幫云棟捏著肩膀,“下午的上班時間準(zhǔn)備要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