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將槍口對準(zhǔn)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初遇江塵,是在一個雨夜。
夜幕籠罩,墨川獨坐在窗邊,窗外花園里的石楠花在風(fēng)雨中搖曳。那雨點如珍珠般灑落,砸在石楠花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墨川靜靜地聽著,感受著這風(fēng)雨中的寧靜。
突然,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墨川微微皺眉,心中疑惑,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他呢?他這座石楠花園可是讓人“敬而遠之”的。
墨川強撐起身,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男子臉上還掛著水珠,但墨川還是從那張帥氣的臉上認出,他是本市玫瑰墓地的主人——江塵,有著“死亡的浪漫,永恒的優(yōu)雅”的盛譽。墨川在新聞上見過他。
“抱歉啊,打擾到你休息了,雨太大了,方便在你這兒借個宿嗎?”江塵一邊笑一邊脫去上衣,露出上半身優(yōu)雅的線條。從那張臉的笑容上來看,不管墨川答不答應(yīng),他都要在這兒住一晚。
墨川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江塵的請求?!叭绻幌訔壩疫@的味就行?!闭f著,墨川伸手拿過江塵濕透的上衣。
“干什么去了?這么晚?”墨川問道。他知道,江塵的那片死亡玫瑰地,離他這座石楠花園還有一段距離。
“出門辦事嘛?!苯瓑m回答道。
墨川沒有多問,他們兩個本來就不熟,他只知道對方有一片滿負盛名的墓地,而江塵估計也只知道他有一座受人唾棄的花園。
“先去洗個澡吧?!蹦ㄖ噶酥冈∈业姆较?,示意江塵自己去。
墨川伸手關(guān)住了門。
不久,浴室里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墨川,用哪條毛巾?”江塵喊道。
墨川有些驚訝,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等一下,我給你送過去,別動我的毛巾!”
墨川翻出一套嶄新的睡衣,走進浴室。
“先穿我這套吧,你那套我?guī)湍阆聪??!?/p>
“這是睡衣?”
“不然呢?壽衣?”墨川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會有兩套睡衣?”墨川身上已經(jīng)穿著一套。手上拿著的這套還是嶄新的睡衣,都是男士的。
“你先穿上,走光了還不知道。”又是一個白眼。
兩人坐在茶幾前,外面的大雨沒有絲毫要減弱的意思。
江塵身高比墨川高一些,這套睡衣穿在身上有一點點短。
江塵想要活躍活躍氣氛。
“你屋里還藏著別的人?”江塵開玩笑道。
“兩套都是我的?!蹦▽ρ矍斑@個人有些無語,“那年我去上海闖蕩,沒帶睡衣,當(dāng)?shù)刭I又太貴了,就從網(wǎng)上訂了一套,送到那一天我剛好離開上海。所以這套就一直沒穿,扔了又可惜了。”
“…你腦回路挺清奇的…”
“那些人都這么說?!?/p>
“…”
“…”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墨川的這座石楠花園一直以來都飽受別人詆毀,每年 4~6 月,這里總會傳出一陣令人匪夷所思的味道。
江塵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那個…有點冷哈?!?/p>
墨川撇了撇嘴。
“要茶還是要咖啡?”墨川從茶幾下翻出一包咖啡粉。
“茶就行,不喜歡喝咖啡?!苯瓑m搓了搓手。
墨川又倒了一盞茶遞給江塵。
“你不是本地人嗎?干嘛去上海呀?”
“我也是要吃飯的好嗎,你以為我是靠著這滿園的石楠花吃飯的?”
江塵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心想“攻擊性挺強啊,嘴像淬了毒一樣”,但臉上還是掛著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你為什么要開這座石楠花園呢?”
“…可能是喜歡吧…”
“你不覺得石楠花的味道奇怪嗎?”
墨川忽然抬頭,盯著江塵的雙眼。江塵莫名感到一陣害怕。
“我沒有嗅覺。”
五個字聲音很輕,沒有多少分量,卻像五道雷一樣重重轟在江塵的心上。
“啊…這樣啊…”江塵掛上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你覺得上海怎么樣?”(試圖挽回局面 )
“還好,住不慣?!蹦ǖ坏馈?/p>
“?”
“上海有他自己的資本,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清高?!?/p>
江塵從這句話里聽到了諷刺的意味。
“不早了,去睡吧?!?/p>
“好…”
“你睡書房吧。”墨川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那個…我不習(xí)慣一個人睡。”
“funny mud go pee”墨川小聲嘀咕到。據(jù)他所知,江城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住。內(nèi)心os:那你這些年來都是跟鬼睡的?
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沒有罵出口。
江塵見墨川沒有出聲,就當(dāng)他默許了,壓下嘴角的笑意,跟著他進了臥室。
“你年紀(jì)輕輕的,干嘛一直拄著拐杖???”
“類風(fēng)濕?!?/p>
短短三個字再次成功堵住了江塵的嘴。
江塵忽然明白為什么墨川喜歡石楠花了,石楠對類風(fēng)濕有一定的療效,而且墨川又聞不到石楠花的味道。
躺在床上,江塵十分克制,他一動就會影響到躺在旁邊的人。
“早點睡?!蹦▉G下一句話后,合上了眼。
不一會兒江塵就聽到了墨川微微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