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生出幾分期待,強制愛要來了嗎?若真如此,定要他虐身又虐心,虐他千百遍,仍是自己腳邊的一條狗。
“在這里小住幾天,等時機合適,我就會放了師尊?!?/p>
垂下的睫毛振顫欲飛,江舟不禁有些失望。這徒弟,膽子還是小了,只敢玩玩囚禁。
自并不愉快的談話后,便宜徒弟幾天沒有來了,他成了被囚禁的蝶。
白天,江舟拉了把搖搖樂躺椅,在露天院子里睡大覺;晚上,江舟滾上鋪得格外柔軟的床,繼續(xù)睡大覺。
沒了靈力,他懶得走動。
紙人傀儡送來的小玩意在門口堆了座小山。人一面不露,存在感卻又拼命刷。
何鈞在忙什么,他大概能猜到一二。
他一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幾十年前與何鈞一同探索秘境失散,他被傳送到一座無名的山上,本要一走了之,卻發(fā)現(xiàn)有兩界裂縫,一界自然是所在的人界,另一界是魔界。
魔界寸草不生,沒有靈氣,盡是腐蝕性的魔氣。不修補好裂縫,魔氣就會順著裂縫污染人界,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為了解決魔氣泄露,他在此建立洞府駐留,以洞府為中心,以周圍七大山布陣,又煉制七七四十九個傀儡巡山維護。
他停留的時間太久,那些修士得到消息,以為七大山有寶貝。
沒了自己坐陣,陣點又被破壞,觸發(fā)保護機制,那些正道人士肯定被困在陣中不能出去,要何鈞去解救。
“一,二,三……七……”
他正數(shù)著有幾個傀儡已損壞,手被人握住,掌心被輕輕撓了一下。
何鈞回來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師尊在數(shù)什么?”
躺在貴妃椅上的男人慵懶,似是貪睡的貓兒,陽光下冰肌雪膚散發(fā)柔和的光,他的師尊隨時會羽化。
貴妃椅上躺不下兩個大男人,何鈞直接跪坐在地上,與江舟挨得極近,只要他俯下身,就能把頭枕在師尊的膝上,如往日一般師徒情深。
“數(shù)我來這兒幾天了?!?/p>
提到軟禁,何鈞毫無愧疚之情,尚有閑情把玩師尊的手。
師尊哪兒哪兒都好看,手指瑩白修長,骨節(jié)分明,指甲圓潤,師尊的手總體有些秀氣,比自己小一號,他可以把師尊完全握在手里。
“師尊,那天你為什么沒有用本命法寶?”
青竹尺是江舟常用以示人的武器,卻不是他的本命武器。江舟很少用本命法寶,何鈞有幸曾經(jīng)見他用過一次萬民傘,正是在安溪村慘案。
江舟在試探,何鈞又何嘗不是在試探?
“萬民傘主防御。”
這個回答明顯不能讓人滿意。
何鈞拉著他的手往下,放在丹田的位置,墨黑深沉的眼睛盯著他,他的徒弟不知何時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勢,不因跪著的姿勢而矮了半分。
“它為什么不在你的丹府里?”
徒弟變精明了,不好糊弄了。
江舟抽回手,意外的順利,他將手臂枕在腦下,姿態(tài)愜意。
“你怎么回來了?”
何鈞直挺挺地跪著,眼睛死死鎖住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的人。
“那里有魔氣是不是?而且是連師尊也無法解決的魔氣?!?/p>
心中忽然升起強烈的不安感,修士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一次比安溪村還嚴重,是不是?”
若沒有辦法,他的師尊此時應(yīng)該翻閱古籍,嘗試破解之法,而不是悠閑地曬太陽。若是有辦法,只怕那個辦法沒有人可以阻止。
師尊的狠勁他見識過的,他最怕的就是后一種情況。
上修功德,次修靈力,再次煉體,最末輔益。這是師尊領(lǐng)他修煉入門時的教誨。
師尊大約是希望他修功德的,可他那時選擇了靈力,是修士走得最多的路。
如今越是修煉,他越是明白功德的難能可貴,功德的用途太大,太讓人垂涎。
圣人就該被送上祭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