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從那一天起。
我的身邊除了小黑,又突然多了一個親人。
最開始,我本以為白雨琦和我小姑一家一樣,是圖謀著什么。
雖然我當時只有十來歲,但數(shù)年的流浪生涯,已經(jīng)讓我能夠清晰的看破人心。
可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白雨琦帶我是真好。
她帶著我換了環(huán)境,還特地的送我上學。
雖然看起來白雨琦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我卻能看出來,她是打心眼里把我當成親人看待。
除此之外,白雨琦還教我各種奇奇怪怪的本事。
夏日聽禪,冬日觀雪,她教我明辨是非,舌尖論典,還教我手里乾坤,耳聽八方。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白雨琦交給我的東西很雜,也很晦澀難懂。
起初我不明所以,漸漸的我將那些本事悉數(shù)消化,逐漸練成了一片,才知道,白雨琦交給我的是什么。
那是騙術,也是千術。
慕然間,我想到了當初我娘服毒后交代給我的遺言。
直至此刻,我仍能記得當時我娘身體漸冷,血腥氣和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我脖頸間的話。
我娘告訴我,這輩子別當老千。
我找到白雨琦,刨根問底般追問究竟,我想要了解她為什么要交給我出千的本事。
白雨琦抿著嘴,默默的看著我,只是說了一句。
她說;“白小七,你爹白老三橫行了一輩子,千門江湖上人送外號千手閻羅。你是他的兒子,就該走上這江湖看一看。”
那是我頭一次在別人嘴里聽到關于我爹的評價,千手閻羅的匪號很威風。
而我看的出來,白雨琦在說這個的時候,美眸中充滿著復雜的情緒,光潔無比的額頭上,總遮著一團撥不散的陰云一般。
我跟著白雨琦六年。
在我十八歲那年,她叫住了我。
“跟我?guī)啄炅耍俊?/p>
“六年?!?/p>
“六年啊,彈指一揮,我的小男人也即將長成,成了經(jīng)天緯地的男子漢。六年時間,你學盡了白家的本事,小姨也該放你自由?!?/p>
白雨琦看著我,滿眼柔情。
我心中一顫,驚愣的抬頭看著整整照顧我六年的小姨,昔日如仙女一般的姑娘,任憑時光荏苒,卻未曾在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小姨……不,白雨琦,你……不要我了?”
我滿眼不舍。
多年相處,我早已把她當成了我的親人。
更清楚,昔年笑意嫣然,救我于水火的姑娘,其實跟我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
我早已將白雨琦當成了我的禁臠。
“忘了你當初的仇了?”
我拼命搖頭。
我如何能忘。
“那就去闖闖!”
白雨琦看著我,補充道,“你的本事足夠,足夠你在這千門江湖上立足,你的仇銘心刻骨,是你的魔障。去走走,天大地大,大好男兒志在四方?!?/p>
“千門術,江湖行,十方俱,斷無生。白小七,你得活著?!?/p>
“現(xiàn)在我教你最后一課?!?/p>
白雨琦說完,我只感覺頭重腳輕,渾身燥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她給我下了藥。
迷迷糊糊中,我只感覺*********,沁人心脾的體香竄進了我的鼻孔中,在瞬間就激起了所有的原始欲望。
我渾噩中發(fā)出一聲咆哮,將身子壓了上去。
那一夜我化身成了野獸,在白雨琦嬌嫩的身體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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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睜眼的時候,身旁已經(jīng)沒有了佳人的芳蹤。
只剩下身下的白色床單上那些凌亂的痕跡,證明我昨天晚上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春夢。
這就是白雨琦給我上的最后一課。
美人關。
白雨琦什么都沒留給我,除了壓在枕頭下的一張字條。
上頭寫著讓我往南走,還有就是別找她。
白雨琦為什么要躲著我?
我毫無頭緒。
但我知道,白雨琦心里有難言之隱。
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但我會去找她的,不單是為了這數(shù)年的養(yǎng)育之情,也是因為白雨琦是第一個全部屬于我的姑娘。
我患得患失的靠在床頭,閉眼思考了一會,然后穿上衣服出門,找房東退掉了房子。
白雨琦叫我走上江湖揚名立萬,我知道自己有一天要去找她的,因為我察覺到,白雨琦離開我有難言之隱。
但在這之前,我還有心愿未了。
于是,我?guī)е『谝蝗艘还纷狭嘶乩霞业幕疖嚒?/p>
綠皮火車在鐵軌上咣當了三天。
時隔數(shù)年,我再次踏上了家鄉(xiāng)的土地,我的心里卻沒有絲毫波動。
在這個地方,我早就沒有親人了,而我回來的原因也很簡單。
找小姑父一家報仇。
我在火車站邊兒上的招待所里訂了三天房,然后用這三天的時間,做了仔細的調查。
不多不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我在街頭乞討無家可歸的這些年,小姑一家過的非常不錯。
當初我捅了小姑父三刀,沒把他捅死,反而更讓他們一家人名正言順的將我家的房子占為己有。
而這些年,小姑父已經(jīng)戒了賭博,開了一家建筑公司,日子過的非常舒坦。
但我看到調查得到的資料,卻是冷笑一聲。
這世上兩樣東西最不好戒。
毒和賭。
一旦沾上了,就算是能耐通天的孫猴子,都要萬劫不復。
我壓根不信小姑父這樣爛賭成性的爛賭鬼,能解掉賭癮,否則的話,我還得高看他一眼。
不過我并沒有從小姑父身上下手。
而是盯上了趙宇寧,他是我表哥,比我要大兩歲。
不過趙宇寧高中畢業(yè)后沒有考上大學,而是上了一所三流大專。
這兩年,老趙家有倆閑錢兒,趙宇寧在學校里混的不錯,逃課打架是常有的事兒,還有一個追了三個月都沒拿下的白月光。
我非常清楚趙宇寧的性格。
典型的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而且還愛攤點小便宜。
于是,我用了一天功夫,做好了準備。
隔天上午,我就在趙宇寧經(jīng)常出入的夜店,擺了個攤位。
是個沒啥技術含量的賭攤,就是后來隨處可見的三仙歸洞,一張白布,三個碗,碗里頭放著一個小球,只要猜中了就有錢拿。
別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攤。
一旦賭上了,最后鬧的家破人亡的都有,這里頭的門道多了去了。
而我之所以選這個,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短平快。
我想要讓小姑父這一家人家破人亡,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但就憑這幾個爛蒜,還真不值當我用心做什么局。
果不其然,我剛撐起來攤沒多久,就瞧見趙宇寧攬著懷里的金發(fā)美女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