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才剛灑進屋子,許梔精心挑選了一件白色襯衫,搭配著黑色西褲,準備以最好的狀態(tài)去學校。他剛推開門,就聽見一聲尖銳的嘲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生雞蛋“啪”地砸在他頭上,蛋液順著頭發(fā)、臉頰緩緩流下,黏膩又冰冷。
“去學校而已,有必要穿這么白嗎?顯擺什么!”許翼站在不遠處,手里還握著另一個雞蛋,臉上掛著嘲諷的笑。許梔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關節(jié)泛白,他緊咬著牙,強忍著怒火,一言不發(fā)地轉身出門。他只想趕緊去學校,在衛(wèi)生間里把自己清理干凈。
到了學校,許梔快步走向衛(wèi)生間。他打開水龍頭,拼命沖洗著頭發(fā)和臉上的蛋液,水濺濕了他的衣服,可他顧不上這些。就在他手忙腳亂時,衛(wèi)生間的門被推開,周白走了進來。他看到許梔狼狽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即快步上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老師,您這是怎么了?”
許梔接過紙巾,有些尷尬地別過頭:“沒事,不小心弄的?!敝馨装櫫税櫭碱^,不相信地說:“老師,您別騙我了,這怎么看都不像不小心。誰欺負您了,我?guī)湍鰵?!”他的眼神里滿是真誠和憤怒,仿佛受欺負的是他自己。
許梔看著周白,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這個孩子,總是這般熱情仗義,可自己卻……他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真沒事,謝謝你,周白,你快去早讀吧?!敝馨纂m然滿心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那老師您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闭f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衛(wèi)生間。
許梔望著周白離去的背影,手中的紙巾被他攥得緊緊的,內心的矛盾和掙扎愈發(fā)強烈。一邊是謝冰熙的威脅,一邊是周白的善意,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
上課鈴響,許梔強打精神走進教室,他的聲音透著疲憊與沙?。骸巴瑢W們,翻開課本……”可話還沒講完,他的目光掃過教室里熟悉的場景和周白關切的眼神,滿心的愁緒翻涌,瞬間沒了興致。
“老師有點不舒服,自習吧,周白,你上來看一下?!痹S梔丟下這句話,轉身匆匆離開教室,眼眶中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他強忍著,快步走向衛(wèi)生間。
到了衛(wèi)生間,許梔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用力潑向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可內心的痛苦卻絲毫未減。他望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滿心都是無力與迷茫。
這時,衛(wèi)生間的門被輕輕推開,周白的聲音傳來:“老師,您還好嗎?”許梔急忙用手抹了把臉,背對著他說:“我沒事,你怎么跟來了,快去看著同學們自習?!?/p>
周白卻沒離開,他走到許梔身邊,遞上一張紙巾:“老師,您別騙我了,您今天狀態(tài)特別不好,從早上在衛(wèi)生間我就看出來了。要是有什么煩心事,您就跟我說說吧,說不定我能幫上忙?!?/p>
許梔接過紙巾,手指微微顫抖,他望著周白真摯的眼神,心中那道防線險些崩塌。他很想把一切都告訴這個善良的學生,可想到謝冰熙的威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真的沒事,你回去吧,別耽誤大家自習?!痹S梔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催促著周白。
周白雖然不放心,但拗不過許梔,只能一步一回頭地離開:“那老師您要是還難受,一定要叫我?!?/p>
等周白走后,許梔靠在墻上,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這個學生的善意,讓他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抉擇艱難,他不知道該如何在保住自己和保全周白之間找到平衡,滿心的痛苦與糾結將他緊緊纏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