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每次裴卿禮到我家來,我都會制造出各種偶遇。
因為我的心思如此明目張膽,父親母親也都知曉我對裴卿禮的心意。
還記得當(dāng)初父親對我說:“月月,子舒他雖看起來溫潤如玉,可骨子里卻是孤傲不群的,甚至還有些偏執(zhí)。你們?nèi)羰莾汕橄鄲?,那自是一段佳話,但若他只是因為我而被迫與你在一起,你日后日子絕不會好過呀?!?/p>
裴卿禮,字子舒。
父親當(dāng)初的一段話,日后竟真的一語成讖。
在家里人都知曉我的心思后,便也放任了我總是找各種理由與他見面。
“裴郎君,聽聞郎君的一曲春鶯囀驚艷四座,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一聞?”
“裴郎君,父親說你那關(guān)于冀州水利的文章寫的甚好,小女子可否一觀?”
“裴郎君,昨日買了鮮品閣的杏花酥,當(dāng)真美味,今日早早排隊買了新鮮的杏花酥來贈與郎君,多謝裴郎君前日教導(dǎo)?!?/p>
“裴郎君……”
……
開始為了刷存在感,我總是找各種機會與他見面,然后又跑到黎陽老家躲一段時間,與旁的什么表哥表弟來往幾日,再故意傳到裴卿禮耳中。
如此一年后,他剛剛中第,便立馬請媒婆到我家提親。
看著夢境在我眼前一幕幕轉(zhuǎn)變,直到……我身著婚服,坐在喜慶的婚房內(nèi)。
快速轉(zhuǎn)變的夢境慢了下來。
“嘎吱。”
門被打開。
“月月……”
接著,蓋頭被掀起。
燭火下,他眼里的驚艷毫不掩飾。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沒有像平常那邊,端著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上揚的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裴郎君,我好看嗎?”
我看著他,莞爾一笑。
“……好看。”他竟是看癡了一般,喃喃吐出兩個字。
“呵呵,”我掩唇笑道,“裴郎君不想與我喝合巹酒嗎?”
“自是要喝的?!?/p>
“可從掀了蓋頭到現(xiàn)在,裴郎君一直看著奴家,奴家以為,”我貼在他耳邊低聲曖昧道:“裴郎君要直接與奴家共赴巫山了呢?!?/p>
本就因喝了許多酒有些粉嫩的耳朵此刻仿佛要滴血一般。
“不,不行,禮數(shù)不能廢。”說著趕緊站起來,端起兩杯酒,給我遞來一杯。
合巹同牢前世修,今朝共醉夢中游。
喝完合巹酒,他看著我,躊躇半晌,握住我的手。
我有些驚訝于他的青澀。
“裴郎君不是曾取過妻?”
“定了親,還未成親她便病逝了?!?/p>
我心中有些疑惑,還未成親,便如此心悅了嗎?
畢竟是第一任女主……
因為實在好奇,便問了出來。
“她……想必定是貌美賢良,溫柔大方吧?郎君當(dāng)年可是一見傾心?”
“我——”在他還未開口時,我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如實說來,”過了片刻,深情地注視著他,緩緩道:“如今你我已結(jié)為夫妻,我也并非嫉妒,只是對你的過往有些好奇,我心悅你,所以更想了解你的全部,所以,你可否告知于我關(guān)于你的過去?”
他握住我抵住他唇角的手,笑了笑,道:“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十年寒窗,她們家很是照顧我和我的母親。因此,母親做主,與她定親。她家于我有恩,那時我又沒有心悅之人,便同意了?!?/p>
“那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也算如此。”
竟是如此……
心里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月月?!蹦腥艘騽忧槁曇粲行┌祮?。
抬頭看過去,他的眸子仿若火焰一般。
他抬手撫摸我的臉頰,指腹摩挲著我的唇脂,然后放入口中,含住,熾熱的眼睛盯著我。
“你——”我的臉仿若火燒。
“娘子,”這次變成他貼在我耳邊,低聲道:“娘子還未喚過我一聲相公?!?/p>
灼熱的氣息,磁性的聲音,讓我的尾椎骨有些發(fā)麻。
“……相公?!?/p>
聞言,他含住我的耳垂,情動……
燭火晃動,照出兩道緊緊糾纏的人影,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