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感到他身體里的僵直,她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像一只……受了傷的貓,蜷縮著,輕輕的環(huán)住了他的身體,將側(cè)臉貼近了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聽著他心跳聲。夕陽下的莫笑卿,臉上蒙上一種炫目的光芒,眼底又盈滿了令人心軟無助又委屈的淚水。
“因為我以為我不用解釋,你就可以相信我?!?/p>
她心碎得喃喃自言,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夕陽映紅了她的眼底。她側(cè)著臉看向窗外時,只感到它們越來越朦朧。她的牙關(guān)緊了緊,還是不爭氣的流下眼淚。隨后她的淚潤濕了他的衣服,沒有扎著點滴的手攥緊了他身后的衣服,攥緊在手里時,覺得窗外的紅陽很刺眼,于是她改變了一下姿態(tài),離他的懷抱更近一些,委屈的闔上了眼睛,輕輕的問了一句:“現(xiàn)在解釋還來得及嗎?我說什么,你都相信我嗎?你愿意聽我的解釋嗎?那請你相信我好嗎?我沒有做過那樣子的事情。”
她愿意跟他說話了,她愿意對他解釋了。莫笑卿愿意……愿意……拉近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突然喜極而泣,不再猶豫,猛然用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腦袋,面目表情何其酸喜交加。心中情緒萬分,千言萬語,只化為喃喃自語。
司徒修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不停的叫著,笑卿笑卿笑卿笑卿……
從沒有見過他如此惶恐不安過。她滿是母性的安慰,卻在下一秒窩進他的肩膀。
“謝謝你?!彼哪樐Σ林鴵Q了一個位置,離他更近一點,娓娓道:“謝謝你在最后一刻,讓梓怡躺在我的懷里?!?/p>
她說……
謝謝……
夜……總是這樣子漂亮。華燈初上,高層建筑的壁面,被各種姿態(tài)的高光燈,打造的如龍宮水晶壁壘,那低矮的草坪燈,那被春風吹吻的短草,那石頭小走道,那輛白色的賓利停在這片奢華別墅前。車身在燈下閃著炫惑人的光來。
司徒修先從車里下來,隨后……
“我來?!彼蛊鹗郑瑩踉谒緳C黃叔的面前,擋住他前進的步子,然后,做了一件黃叔想不到的事情。他居然到那邊的車門前,打開車門。
這當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對于司徒公子來說,他連鞋帶都是女傭幫著系唉。
他那么冷淡,冷漠得像冰雕玉琢的千年寒冰,對什么事情都沒有熱情,并且處事不驚的冷靜。什么時候看他如此熱情和激動的從車子里出來后,跑到車尾,去打開那邊的車門?
那應(yīng)該是司機老黃的事情。他居然越俎代庖,搶他的活計。這本來就是令人驚訝的,更驚訝的事情是……少爺居然在車門打開后,里面的人剛剛邁出來,就彎身去抱住她的身體,執(zhí)意的將她攔腰抱起。
黃叔很驚訝。
……有沒有搞錯?少爺,居然會主動去抱誰?他……他從來不喜歡同女生過于親近的呀,他甚至一度以為他是同性戀呢?,F(xiàn)在看上去,性向還蠻正常的嘛。
該不是假相吧?!
黃叔正在胡思亂想時,司徒修已經(jīng)抱著莫笑卿從車子里走出來,并離他有了兩三步的距離。
此時是夜,庭院里的草坪燈及照明燈已長串的亮起。走近別院進入主房時,有一道長長的走廊。
長廊很美,因為上面攀長了銀鈴般的串串紫藤……
紫藤本是紫色,屬粉色和白色更為上品。這長廊上的紫藤花,竟是串串的粉色,風來藤搖,在這斑斕的夜色下,像漫天下起的粉雪。
他們置身于此,竟像不切實際的夢幻里。
想要跟上前的步伐緩慢了?。?/p>
一種很奇怪的心情,令黃叔抬起的腳又放下。好像跑進去就是破壞了這協(xié)調(diào)的畫面,跑進去打擾他們,就是一種破壞美好的罪過。
高光燈打照過來,那歐式建筑的別墅,竟像水晶宮殿般奪心攝目。
“粉雪”也美,卻不及懷里佳人萬分。
司徒修停住了腳步,看著莫笑卿的睫毛微微顫動微微的顫動,楚楚可憐。
她奇怪他為什么停住不走,于是抬起眼來看他。
很美的眼睛,映著這美麗的夜,光光點點,竟是令人無法自控的吸引。
幽螢的光……他覆滿她半邊臉的黑影,黑影襯著她半明半暗的臉,那雙明晃晃的大眼睛,竟像兩顆溪水里的碧珠,映著高架燈蒙綠的顏色,竟溢出一種奪人心目的光來。
肌膚與他的胳膊相觸,就像粘在上面,有不想收手的眷戀。
頭發(fā)在夜風里徐徐飄起,不時的從他摟住她腦袋的胳膊邊上滑過,酥酥的,麻麻的,癢癢的。他的下巴繃緊著,他的心臟甚至要隔著衣服突跳起來。突然一手用力,更加貼近了她的身體,在幽螢的光里,看到她脖子上的那條紅印。
他的目光蒙上一層痛苦。
“笑卿?!彼麎阂值慕兄拿?。
“我答應(yīng)你?!彼穆曇?,透著一種深情和堅定,他告訴她,從今以后,我不再聽你任何解釋,我選擇沒有條件的相信你。
沒有條件的相信一個人。
他如此承諾,卻不知道,這種“相信”如同一道咒語。
緊緊的,緊緊的詛咒著他——!
無論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無條件的選擇了相信。
哪怕……那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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