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的輕笑聲將里斯特喚回神,抬頭,便看到她已經拆開了信封,盯著末尾的簽名處,紅唇微翹。
“赫連婉容?!庇盟怯行├淝宓穆暰€緩緩讀出這四個字,竟然異常悅耳。
其實阮寒星心中之前就有些預感到了,但真看到契約書末尾那龍飛鳳舞的簽名,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快速掃過上面的條例,她抬手從門邊桌子上拿出曲怡雯交給自己的那份契約書遞給里斯特。
“什么意思?”里斯特沒有馬上接。
阮寒星瑩白的手指捏著兩張漆黑的信封,黑白兩抹色彩交織在他的視線之中。
“給你交差用?!比詈强此纻涞臉幼?,捏著信封晃了晃:“內容我已經看過了,你說得確實沒錯,這份契約書對我們沒有用。”
“既然如此,你就帶回去跟赫連婉容交差吧?!?/p>
里斯特猶豫著拿過契約書,看到上面果然有被開封過的痕跡。
“這么豐厚的委托金,不賺白不賺?!比詈钦f著笑了起來:“這筆錢要是讓賀先生出,我可是會心疼的。”
她這話明顯是在開玩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里斯特捏著信封的手微頓,轉而塞進了兜里,打趣道:“雖然不了解,但賀應該不至于連這點委托金都出不起吧?!?/p>
GS里的人都知道賀峻霖哪怕離開也發(fā)展的非常不錯。
甚至比待在GS里的時候還要好。
賀峻霖抬頭看了一眼里斯特,發(fā)現(xiàn)他碧藍色的眼睛里帶著幾分試探。
“出當然是出得起,但我們不是‘自己人’嗎?為什么不去賺外人的錢?”阮寒星說完,抬手挽著賀峻霖的手臂,“家里的財政大權可是在我手里?!?/p>
里斯特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眼眸中的探究盡數散去,只是戲謔地盯著賀峻霖:“賀,原來是這樣嗎?”
“嗯?!辟R峻霖沒有否認,順著阮寒星的話應道:“都聽夫人的?!?/p>
他答應得太過自然,讓里斯特噎了一下。
有些憤慨地轉過身擺了擺手:“好好,當我多嘴,走了走了?!?/p>
沒想到以前在GS以冷酷無情著稱的賀峻霖在阮寒星面前居然是這樣。
里斯特除了驚訝之外,心里還生出些許羨慕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實在是太般配了。
不僅僅是從外貌上來看。
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阮寒星抬手把門關上,有些好奇道:“里斯特在華國待了多久?為什么說這邊的語言居然可以那么流暢?!?/p>
完全聽不出是個外國人。
她還在思索,就猝不及防被壓在了門上,耳邊傳來男人有些不滿的聲音:“夫人這么關心別人嗎?”
“這也算關心嗎?”阮寒星聞言,仰頭看著他,忍著心中笑意糾正道:“賀先生,這叫好奇。”
“夫人怎么不好奇好奇我?”賀峻霖低下頭,執(zhí)拗地盯著她那雙帶著笑意的雙眼。
經歷過這么驚險的一夜,雖然沒出什么大事,卻還是有些后怕。
如果那時候他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指尖輕輕撫過面前那柔嫩細滑的脖頸,想著上面那些青紫的痕跡,完全不敢多用力。
“我的人,我要是有什么好奇,不都可以自己慢慢去探索嗎?”阮寒星知道賀峻霖是在意自己脖子上面留下來的痕跡,聲音不免放緩了許多:“賀先生是屬于我的,不對嗎?”
她輕緩的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柔軟的手臂纏在男人的頸間輕輕磨蹭著。
“里斯特對華國很感興趣,那些都是自學的?!倍厒鱽響吐?,阮寒星點點頭,還沒回答,忽然間整個身體隨著懸空。
輕輕地驚呼一聲,手臂頓時勾緊了面前人的脖子。
轉頭她就被賀峻霖抱著,動作輕柔地放在了桌子上。
阮寒星有些詫異地坐在桌子上,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賀先生?”
“夫人別動?!辟R峻霖說著,指尖扶住阮寒星小巧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讓我看看?!?/p>
匆忙離開海島,他都沒好好看看阮寒星身上的傷勢。
意識到他是要看自己脖子上的傷,阮寒星便沒再多問什么,乖乖地順著男人手上的力道微仰起自己的頭。
烏發(fā)隨著動作在身后披散,露出那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艾五當時雖然憤怒,但也沒有真的想掐死她。他不會違背赫連寒夜的命令,控制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所以才讓阮寒星還有機會反擊。
但哪怕是這樣,留下的痕跡也足夠可怕了。
她柔嫩的皮膚上有不少傷痕,這圈青紫最為可怖,讓人看著仿佛都會感覺到疼。
“還有別處受傷嗎?”賀峻霖帶著薄繭的手指撫過她的肌膚,卻不敢停留,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弄疼了面前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阮寒星心底一軟。
“當然有呀?!?/p>
主動抓住男人的手,微微俯身,在他耳邊小聲道:“賀先生要不要幫我檢查檢查?”
溫軟的手掌與他相貼,指尖十分曖昧地輕劃過掌心。
對方身上沐浴露的氣味在鼻尖縈繞,賀峻霖反握住她的手,喉結微動,嗓音里帶著點無可奈何的警告:“夫人?!?/p>
阮寒星忍俊不禁,故作委屈地小聲開口:“我怎么知道自己哪里還有傷呀,只知道身上疼的地方還挺多的?!?/p>
聽到她的話,男人眼底閃過緊張,語氣有些急切起來:“哪里疼?先上點藥,回去之后再去醫(yī)院檢查檢查?!?/p>
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笑聲。
阮寒星低頭盯著他,唇角帶著揶揄的笑意:“賀先生看起來好緊張?!?/p>
雖然身上是因為碰撞而有些疼,不過她其實并不在意。
又不是什么嬌生慣養(yǎng)的人,不至于太大驚小怪,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包括脖子上的青紫,她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每每看到賀峻霖面對自己這樣緊張又著急的模樣,阮寒星心頭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涌上陣陣溫軟的甜意。
她不想讓賀峻霖這樣擔心自己,但又能從中感受到他滿滿的在意。
“怎么可能不緊張?!辟R峻霖無奈地輕嘆,“每次都讓夫人受傷,夫人應該責怪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