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責怪會讓他心里的愧疚感不那么重。
“我為什么要責怪賀先生?賀先生已經把我保護的很好了?!比詈强粗谧约好媲暗痛怪^的男人,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我沒關系的,怎么可能每次都完好無損呢?不都說傷疤才是戰(zhàn)士的勛章嗎?”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需要被保護的那一個,不管前方是怎么樣的困境,她都愿意去闖一闖。
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自己小時候打架也沒少受傷,開始還會因為疼而掉眼淚,后來就麻木了,打心眼里覺得這點傷完全無所謂。
直到外婆偶然發(fā)現她手臂上還沒好的傷,露出那副唉聲嘆氣的心疼模樣,她才意識到,是有人在意這些的。
她可以不在乎,但在意她的人會在乎。
以前是外婆,現在是賀峻霖。
勾起男人柔順的頭發(fā)輕輕在指尖轉了一圈,又松開,她溫聲道:“對不起嘛,下次我一定先下手為強,直接把對方打暈,不讓他碰到我,好不好?”
明顯是在哄小孩子的語氣。
賀峻霖想反駁說下次不讓她參與這么危險的事情了,但又想起自己之前親口對肖白說過的話,只得無奈道:“夫人要說話算話。”
“賀先生抬頭?!?/p>
耳邊響起她的聲音,賀峻霖下意識抬頭,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眨眼間,唇角落下一個帶著玫瑰氣息的吻。
如黑水晶般的瞳孔中此時倒映出了他的身影,嗓音輕輕軟軟,聽起來好像在撒嬌:“要是我身上真的留疤了,賀先生不會嫌棄我吧?”
賀峻霖指尖微動,按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神情嚴肅起來:“不會留疤的?!?/p>
“真的嗎?”阮寒星手臂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笑起來:“只怕賀先生到時候覺得丑,都不愿意看我了呢。”
手臂跟小腿上還有在陽臺磨蹭過后留下的大片痕跡,現在脖子上又多了一圈青紫,剛才洗澡的時候她都很小心。
照鏡子自己都覺得有點難看。
“不會?!辟R峻霖將腦袋抵在阮寒星的頸窩,聲音聽起來有些悶。
“什么不會?”阮寒星故意問道:“是賀先生覺得我身上不會留疤嗎?還是說不會嫌棄我?要不然是不會覺得丑……”
“都不會?!?/p>
賀峻霖微微側過頭,薄唇輕貼著她頸側的皮膚,低聲道:“不會留疤,不會嫌棄夫人,不會覺得夫人丑?!?/p>
“夫人是我的珍藏的寶貝,無人能比?!?/p>
阮寒星身上不該留下任何丑陋的痕跡,就算真的有,那她也還是阮寒星,是自己會一直守候珍藏的瑰麗珍寶。
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緊。
阮寒星看不到賀峻霖的表情,卻能從他認真的語氣中,想象到他那副虔誠的樣子。
她當然不會擔心自己是不是會變丑的問題,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想緩和下氣氛,逗一逗這個擔心了自己太久的男人。
但沒想到,會得到這么鄭重的回答。
灼熱的呼吸落在耳畔頸側,阮寒星的心跳都跟著開始逐漸加速,耳根彌漫著熱意。
再開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綿軟嬌嗔:“賀先生就會說好聽的?!?/p>
“夫人如果不信,可以慢慢考驗我。”賀峻霖說著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時間還很多,我愿意用余生來證明,我并不是隨口說說?!?/p>
他眼底的繾綣情意一覽無余,仿佛要將人溺死在這無窮盡的溫柔之中。
阮寒星紅唇微張,竟不知道該做出怎么樣的回答。
身體下意識地向后靠,結果后腰不小心撞到了后方的窗臺,發(fā)出一聲悶響。
阮寒星“嘶”的一聲,皺起眉頭。
同樣聽到響聲的賀峻霖連忙將人重新攬住,有些無奈道:“夫人躲什么?我又不吃人?!?/p>
“我沒注意到……”阮寒星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會想往后躲,這會兒面對賀峻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剛才的目光太熾熱,那種侵略感,她倒真的生出一種要被吃掉的錯覺。
“所以,夫人身上還有什么地方受傷?先上點藥?!辟R峻霖手臂收緊,輕輕松松就把人從桌子上給抱了下來。
抱著人坐在沙發(fā)上,桌上放著藥膏。
阮寒星被他緊緊摟在懷里,罕見地露出幾分迷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p>
身上疼是疼,她自己能看到的只有手臂跟脖子上的傷痕,其余地方她看不到,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受傷。
耳邊似乎傳來無奈的嘆息,緊接著阮寒星感覺自己腰間的綢帶就被拉開。
她的動作飛快,下意識拉緊了睡袍衣領,漂亮的眼眸倏地瞪大:“賀先生要干什么?”
看她一副防色狼的樣子盯著自己,賀峻霖覺得哭笑不得,手掌按住她的胳膊:“夫人不知道,我只能自己檢查了?!?/p>
沒等對方回答,又道:“剛才夫人不是自己邀請我動手檢查的嗎?”
想到自己剛才好像確實說過這話,阮寒星進退兩難,扯著衣領輕咳兩聲:“我,嗯,那個,我知道了,剛才好像是撞到腰了,賀先生幫我看看?”
難得她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來,賀峻霖覺得這樣的阮寒星很可愛,便故意用手掌撫過她纖細的腰身,輕輕按了一下,問道:“是只有腰嗎?我不放心,不然還是檢查檢查……”
被男人按在腿上的阮寒星深覺自己這是在自作孽,沒辦法,只能扯著男人的手臂輕聲道:“腰真的疼,賀先生?!?/p>
平日里常常掛在嘴邊的稱呼這會兒被她故意拖長了音調,尾音上揚,帶著幾分央求。
賀峻霖哪里受得了這個,當即就心軟了,嘆氣道:“讓我看看。”
強行按住自己心中躁動的情緒,臂彎輕輕抵在她的腰間。
阮寒星應了一聲,乖順地伏在他結實的手臂上,抬手將睡袍褪下。
絲綢的黑色睡袍松松散散掛在白皙的腰間,黑白交織的畫面極具沖擊力。
她的腰雖然纖細卻不失柔韌,漂亮順滑的腰線沒入黑色的睡袍被遮掩住,簡直引人浮想聯翩。
也因為如此,那腰上青紫色的痕跡看起來便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