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分離
但拓很遠就看到了坐在副駕的小姑娘,笑意吟吟的看著開車的蘭波,懷里不知道抱著什么在吃,偶爾還喂上蘭波一口,車駕駛的速度很慢,停穩(wěn)后蘭波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fā),兩人正在交頭接耳說著什么蘭波點了點頭,最后是小姑娘率先下車,手里似乎拿著兩本書。
氣色紅潤,先前有點毛躁的長發(fā)現(xiàn)在也順滑的別在耳后,去麻牛鎮(zhèn)那天眼下的烏青早就不見,依舊有些消瘦,只是看起來鮮活了許多,身上穿著但拓沒見過的運動裝,倒有點像來旅游的大學(xué)生。
但拓沒有下車,墨鏡后的眼睛閃了閃,探出頭看了看對面那輛皮卡車的后面
“咋個還在走活牛哦”
“邊境上的老訂單了,最后一批,走了”
蘭波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目光追隨著小姑娘直到她上車坐好,再無交談,比來時快了一倍不止的速度駛出小道。
但拓摘了墨鏡后拿過小姑娘手里的書翻看,中國字,他有許多看不明白。
“蘭波送的噶?”
“他說從偷路人那邊搜來的,小說罷了?!?/p>
小姑娘打扮的干凈整潔,像是被細心呵護過的樣子,身上連個蚊子包都沒有,還有些淡淡的薄荷香,氣質(zhì)干凈,清純和嬌媚都藏在眉眼中,別說毛頭小子了,就連但拓這樣見過無數(shù)女人新娘的人,也照樣會輸在她的手上。
自己并不好奇為什么但拓會來,為什么時間提前,只需要像往常一樣接受然后耐心的等待機會。
“猜叔先回達班了,沈星要去封閉區(qū)接他舅舅,先把你接回克,猜叔說有事要和你談?!?/p>
“好”
那天夜里在竹屋的事不時會回想起來,只是這幾天不是在看書放空,就是和蘭波待在一起,原本快忘的差不多了,剛剛交談下來思緒縈繞在腦子里,不經(jīng)意間面色微凜。
“不愿意回達班了?莫不是真想留在麻牛鎮(zhèn),給孤兒隊隊長當(dāng)新娘?”
一句調(diào)笑的話語,語氣也是開玩笑的樣子,抽回但拓手里拿著的書回應(yīng)上他的視線。
“這是猜叔要的結(jié)果,難道讓沈星去?孤兒隊是治安官的孤兒隊,不是艾梭的?!?/p>
車內(nèi)的空氣幾乎凝固,但拓似乎明白了又沒完全明白,或者說深思的結(jié)果是他不信也不想相信了。手指戳了戳小姑娘的額頭,發(fā)動了車子。
“脾氣怎么還變大了噶,都是為猜叔做事嘛?!?/p>
月色下的追夫河靜謐籠罩,猜叔遠遠看見回來的小姑娘就知道事情往著他想要的方向發(fā)展,身邊還站著個男人,老板打扮的模樣,看到但拓帶著自己過來,盯著看了許久才會想起是來談事的,自己還沒動作,但拓先一步擋在自己面前,那人尷尬笑笑。兩人在孔雀的圍欄前交談,自己和但拓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毛攀兩個字清楚的落進耳朵,垂著頭不動聲色,手指揪著但拓的衣角扯了扯,揚著下巴指了指那個男人的方向,但拓心領(lǐng)神會安撫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低聲說道。
“應(yīng)該不是為著你的事,放心?!?/p>
幾人邊走邊交談,隨后落座在亭子里,自己沒再跟進去,拿了把飼料有一下沒一下的喂著孔雀,注意力都集中在談話中。
猜叔口中的吳老板頓了頓看向我這邊,猜叔擺手只說自己是他的女兒。
“都是一家人,沒什么不能說的?!?/p>
吳海山嘖舌,說出發(fā)生的事。斷斷續(xù)續(xù)聽見什么毛攀艾梭,輕移著位置往亭子靠近了些。
“少了一個孩子”
這話清楚的落入耳朵,交談逐漸激烈起來,細狗也帶來不好的消息,場面混亂,自己沒有立場和能力做什么,交談到天黑但拓也亂了方寸,沈星也丟了。
“我和你講啊,被擄走的三個孩子,其中一個是孤兒隊隊長,艾梭當(dāng)親兒子一樣養(yǎng),你就好好祈禱,毛攀打死的不是這一個?!?/p>
腦中轟轟作響,仔細盤了一下今早,蘭波本來只是送活牛走,怎么會被擄走…偷路…自己知道毛攀是伐木的,信息串聯(lián),悄悄離開亭子回了竹屋里。
等細狗來叫自己的時候,但拓已經(jīng)離開去想辦法救人。
猜叔正坐在地毯上扶額頭痛。
“阿爸”
“回來了,事情你也聽見了,毛攀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吧,現(xiàn)在蘭波沈星都被困住,但拓也在忙,這幾天不要出寨子?!?/p>
“我…”
“不需要和我講了,看到你就知道事情辦的不錯。走到哪一步你自己把握,我是不會逼你的,但是我的女兒不能吃白飯。最后的事,你才需要好好做?!?/p>
“是,阿爸?!?/p>
“蘭波是死是活都會帶回來讓你看的,回去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切都解決好后,但拓忙的不見蹤影,沈星去而復(fù)返達班洋溢著少見的喜氣,只有細狗每天帶著自己掏鳥窩,捉魚,偶爾也開車帶自己去倉庫放放風(fēng),幾個人聚在一起對自己坐的下酒菜齜牙咧嘴,而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蘭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