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1w+ 分三部分
這是第三部分。
難怪他不知道為什么要寫那張小紙，明明之前給別人寫東西有時候還覺得麻煩。??
??難怪他不知道為什么要去看母親，明明她每日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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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謝府大門日日不開，明明之前府里總是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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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的所有都是跟著謝問的執(zhí)念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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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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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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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再見他們一面，所以就有人幫他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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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不用去了”他怎么也沒能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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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再見他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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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春日他在留仙橋上被批了命格，沒人覺得那是真的，但他知道，那句話可能真的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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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通的那點靈竅讓他總能看到些更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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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樹木抽芽、再生榮枯死，在別人的眼里是個漫長的過程，可在他的眼里可能通常都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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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不知哪日的家庭聚會，謝府上下百十余口坐在一起，院子里杏花飄揚、流水潺潺，一家的歡聲笑語飄在天空上，他卻看到了蜿蜒的血海和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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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夾起菜放進嘴中，吃著卻不知何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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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宴席在歡笑中散場，獨剩他一人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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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日，他被說是“天煞孤星”，然后老天像是要證明什么一樣，自那以后謝府就開始走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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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自己的命格害的吧。要是我死了謝家是不是就能好好的。他曾這樣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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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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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看到過一個人的命運，出手救了他，但在后來，卻知道有另一個人因為同樣的原因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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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是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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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那種事再發(fā)生，所以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做些事情，盡管他知道那可能只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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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及冠，入不得官場，但知道好多人想求自己的墨寶，所以就多寫一些，讓父親幫忙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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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可能沒有人會在意那張小紙，但他還是每次都寫著，萬一有人能幫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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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唯一能想到可能有用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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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論他怎樣努力，怎樣擔心，時間不會等，命運定了也不會改！次年春日，一紙召令，謝府就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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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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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他不知籠里為何日日下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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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籠里為何總時序顛倒，不明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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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總不愿睡覺，籠里總沒有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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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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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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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覺，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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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自己為籠，把自己困在了那個細雨蒙蒙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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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上下被帶走的那天，是個難得的晴日。前幾日卻連著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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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夢里永遠是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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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天天晴了，他在意的那些人……他就再也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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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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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帶著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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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的卻是謝問，那個意氣風發(f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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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謝問身后的每一個人對著他笑，說著祝他好，然后靜靜地模糊了輪廓，在仍是繁華喧鬧的謝府里被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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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個人要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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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本不該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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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是謝問的命格，可在不幸里活下來從不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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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是他的本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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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這種地步，他若是不想活也不能去死，因為他常擔著離去的人的期許與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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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在悲痛里撐著自己，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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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幸存者，卻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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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劫里死去就一定比孤單活下去的人痛苦嗎？世人總有些荒唐，為何要讓他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再去背負那不屬于他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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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性灑脫、磊落通透，可他比誰都在意那些離去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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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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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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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院的人笑著就遠了，站過的地方空空如也，像是沒有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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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散的，是大召小召、老毛，再然后的是謝老爺，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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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最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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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是病逝后靈相徘徊許久，看著謝府一步步衰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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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以靈相入了籠，現(xiàn)在其實是真的謝母，而不只是謝問記憶里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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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謝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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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當她的記憶還留在生病之前，謝府那些繁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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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可能是母親離去的最早，所以自己最不舍，留她留的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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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上前一步，抱了她一下，說：“母親，我們現(xiàn)在都好好的，您不用擔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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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抱著他，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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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小公子啊，到這種時候還是要安慰她。明明他是被單獨留下的那個，是更要被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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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要再說些什么，可糾結(jié)半天，最后卻只哽咽著回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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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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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開謝問，臉上還帶著淚痕，卻朝他笑了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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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慢慢散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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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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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其他人，謝問扭過頭，看向一直立在一旁，默默看著所有的那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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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錦衣不太規(guī)矩地穿在身上，卻盡顯少年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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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自己像是剛回過神，也側(cè)過頭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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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謝問相對站著，明明是一幅不可能出現(xiàn)的場景，可卻又無比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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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里的那個謝問，歪了歪頭，笑著看他：“我就是你，我在想什么你應該都懂的。我就不說太多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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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在這也好久了，你能想開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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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是要走上一條很長很長望不到頭的路了。你之前也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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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過去，也是你的塵緣，陪你走不了未來了。你得放下我，但又得記得我。畢竟這是你的來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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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留下點東西吧，這些黑霧你先收下，以后你學些東西，就能把他變成你想要的任何了。”說著，就往他身前走了兩步，將手伸出來，上面纏繞著些黑色的煙霧，卻不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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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看著過去的自己，突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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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自己只是知道離別，卻沒體驗過。所以那種通透也是輕飄飄的，像是看著別人苦難的一種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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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確實是那時的他能說出來的。像是共情了，但又在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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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挺好的。誰又想去經(jīng)歷和讀懂那些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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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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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皆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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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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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伸出手，碰上了過去那個自己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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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塵緣應當是疼的，但他的心已經(jīng)痛的有些麻木了，這黑霧傳到他手上的時候，他竟覺得有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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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著眸子，看見自己碰著的那只手漸漸地變成虛影，現(xiàn)實的場景一點點蔓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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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房間一點點變成了那間暗室，面前的曲水明堂慢慢地崩塌、褪色、然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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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哪里的門板開合，“吱呀”一聲，謝問抬起頭，看見錦衣踏花的自己笑著，漸漸走遠了，出了門便再也沒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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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送走了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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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立在原地久久望著自己離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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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眶里藏了很久很久的淚終于落下，砸在地上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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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潮水淹沒的，無言卻洶涌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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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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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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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終于從暗道里走了出來，看見郊外杏花開的正好，楊柳拂堤，江潮的聲音入耳，一如雪衣巷里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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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眸，看著自己走過的暗道，似乎又暗又長，一眼望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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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知道，那里面有很多人，都送了自己一程又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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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xiàn)在看不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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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有緣總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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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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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離開之前，謝問折來岸邊的柳枝，輕輕放在暗道的出口處。
??他穩(wěn)穩(wěn)地拜了幾下，隨后轉(zhuǎn)頭，走向了一條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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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聲在身后隱隱傳來，像是送別，也像是又一段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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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世間再無謝問，只有塵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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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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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啊，曾經(jīng)的謝府繁華不再，雕梁畫棟成了坍圮的斷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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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巷也成了故事里的過往，據(jù)說那里曾住過一位芝蘭玉樹的小公子，名叫謝問，只是命格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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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上幾乎無人知曉，那位故事里的人仍然在這世間，只是換了個名字，成了這世間另一個傳說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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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里他是位判官，是這脈的祖師爺，修了這世上最絕的道，無掛無礙、無情無怖，只為了幫那些困于執(zhí)念不得解脫的人尋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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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世間八苦和無數(shù)的生離死別，體驗過最悲痛的遺憾和最深刻的悲喜，卻依然愛著紅塵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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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下那些人放不下的惦念，再幫他們留些念想，送著每一個有緣人入下一場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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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位仙客。官家名曰：塵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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