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蒲熠星故事講到這里便戛然而止，石凱忙湊過去追問。

蒲熠星搖頭笑笑：“如你們所見，我回來了，也只有我回來了。”

眾人沒了聲音。

“好啦，那么嚴肅干嘛，”蒲熠星笑著一揮手，“再怎么說也是過去的事，再怎么缺德也是總部干的事，何苦折磨自己？”

郭文韜聽完他所說后，走上前去，手輕輕搭在了他肩膀上，嘆了口氣，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沒發(fā)出聲音。

石凱和火樹不知道低頭沉思著什么，齊思鈞和周峻緯對視一眼，誰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氣氛再一次凝固。

蒲熠星笑容依然掛在臉上，拍了拍郭文韜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韜韜你放心吧，我沒事?！?/p>

我沒事。

只是每年的這幾天總會徹夜難眠罷了。

只是想起那段經歷，身上依然會止不住地顫抖罷了。

只是……

蒲熠星轉而看向齊思鈞：“小齊，單獨聊聊嗎？就當是敘敘舊了?！?/p>

齊思鈞看了周峻緯一眼，后者很識相地把靈氣鎖收了回去，并加入了另外幾人出門遛彎的大隊伍。

很快，整個特調處只剩了他們兩人。

蒲熠星才要開口，齊思鈞就搶先答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也知道你最后想對我說什么，阿蒲，你也知道的，你勸不動我?！?/p>

“是，我勸不動你，”蒲熠星搖了搖頭，“但我想知道，想知道你這些年究竟在做些什么。”

“所有不屬于總部的法師，都屬于總部的對立方，”齊思鈞淡淡開口，“我是，很多人都是，我們只是在做一些，不需要冠以總部之名的事情?！?/p>

蒲熠星微微頷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自嘲似的笑了：“有時候真挺羨慕你的。”

齊思鈞也笑了：“隨時歡迎你擺脫總部加入我們?！?/p>

“不用了，我雖然討厭總部，但也需要他們的技術支持，再者說，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我是總部的人，我現在屬于特調處，所以這話應該我對你說——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特調小隊?！?/p>

蒲熠星淺笑著，看起來好像永遠是那么樂觀。

齊思鈞看著，總覺得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這么多年的朋友，齊思鈞了解他，他只是慣于把一切隱藏在摸不透的笑容后，一切都由自己默默承擔。

齊思鈞本來自詡算得上他難得的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兩年分別后，終究是生分了些。

“行了，沒什么要說的，我走了，免得一會那姓周的又上趕著來抓我。”齊思鈞站起身朝他擺了擺手，就往特調處的窗戶走。

——看樣子是打算翻窗了。

“小齊，”蒲熠星喊住他，在他停步轉身時朝他招了招手，“做你自己追求的事，但要小心點?！?/p>

齊思鈞聞言便笑了，倒是難得見到蒲熠星也有這么嘮叨的時候，不過很給面子地朝他點了點頭，笑著從窗戶翻身而下。

闊別多年，至少……

他們還是朋友。

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