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灰蝶扇動著輕盈的翅膀,落日一視同仁,為它們披上霞光錦織。
丁程鑫逆著光,看著我,滿目柔光。
晚霞溫柔地?fù)肀恢恍』业A粼谒l(fā)梢,或許它也喜歡這個渾身散發(fā)著溫暖氣息的大哥哥吧。
許悅悅我……
「啪」樹叢后傳來聲響。
蝶群云散風(fēng)流,消失在花叢中。
我和丁程鑫繞過樹叢,看見宋亞軒垂頭立在陰影中,腳邊是破碎的的陶土盆,泥土灑得滿地,隱隱露出乳白的根系,花枝折了,花骨朵也散落一地。
他不知所措地蹲下身,試圖拼回原樣,指尖細(xì)膩的肌膚被鋒利的碎片邊緣劃破,滲出血絲。
抬頭,還是那張?zhí)煺娴模瑳]有瑕疵的笑容。
宋亞軒出血了。
無辜又委屈。
我拉著他沒受傷的左手,回到別墅。
丁程鑫找來醫(yī)藥箱,我取出酒精棉棒,輕輕擦拭宋亞軒的傷口,他吃痛地縮回手指,卻被我緊捏住。嘴唇湊近,朝著傷口呼氣。
許悅悅吹吹就不痛啦。
小時候受傷,王玉也是這樣安慰我的。
他的手指不再緊繃,我便繼續(xù)上藥。
我沒敢問他在花園中有沒有聽到什么,他也只字未提,我們各自存著心事,默契地選擇沉默。
天氣越來越冷了,晚風(fēng)肆意地涌進(jìn)房間,只穿了一件棉質(zhì)長睡裙的我不禁打顫。
我走到小陽臺上,碰見劉耀文正撐在欄桿上,嘴里喃喃。
太卷了,居然躲在這里背英語課文!
劉耀文She carelessly overlooked his...
他突然卡殼,偏著頭努力回想。
許悅悅sincerity
我得意一笑,本卷王上周就背完了。
劉耀文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打開課本仔細(xì)地跟讀。
他讀完后自信地合上書,卻又卡在同一個位置??丛谒俏腋绺绲姆萆?,我就撈他一把吧。
許悅悅你別死記硬背,先理解,要知道這句話在講什么,才記得住。
許悅悅這句話在講什么?
我確信,他上課一定沒聽講。
許悅悅She carelessly overlooked his sincerity翻譯成中文就是‘她不小心忽視了他的真心’。
劉耀文茫然地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懂沒有,我好想又翻過去,一個一個單詞教他。
月亮的光輝被層層黑云遮住,看起來快要下雨了。
劉耀文你把宋亞軒送你的木槿花放在室內(nèi)嗎?
劉耀文伸著脖子,朝我房間里打探。
現(xiàn)在該我茫然了
許悅悅木槿花?
劉耀文對啊,軒哥放學(xué)特意繞去花市買的。
滿地的花骨朵碎片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奪門而出,奔跑在幽靜的小石子路上。
花園里的花朵耷拉著腦袋,儼然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秋風(fēng)掠過,傳來灌木葉的沙沙聲。淡淡的花草香占據(jù)了庭院,恣意地漫步。細(xì)雨如絲,毫無預(yù)兆地從天而降,為周圍披上蟬翼般的薄紗,萬物在靜寂中沉淀。
而我,也看見了草坪的上沉睡的木槿。
此時粉白的花瓣蜷縮著,像被遺棄的孩子。涼薄的雨滴劃過花瓣,像是流下委屈的淚水。
我挑出碎瓷片,倥傯地將散落的泥土和花株捧進(jìn)睡裙,不忘撿走已經(jīng)從枝干下掉落的花朵。
雨下密了,砸在池面上,綻開朵朵水漣花。躍起的珍珠是它彈奏的悠揚樂曲,在寧靜的夜里婉轉(zhuǎn)。
我提著裙擺回到別墅,濡濕的發(fā)尖凝結(jié)水滴,悄無聲息地低落在所經(jīng)之處,驚醒了準(zhǔn)備休憩的小貓。小家伙睡眼惺忪地邁著臺步,舔舐我冰冷的腳跟。
路過宋亞軒房間時,我將開得最燦爛的一朵擱置在門把手上。明早醒來,他就能看見他沒有被忽視的真心。
———————彩蛋———————
宋亞軒視角
這周的生物周刊推薦的花卉是木槿,為錦葵科木槿屬植物。
木槿對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性很強,較耐干燥和貧瘠,對土壤要求不嚴(yán)格,只要有光和水,它就能驕傲的生長。
就像我認(rèn)識的你,永遠(yuǎn)向著太陽,熱烈地綻放自己。
第一次見面,是在沉悶的大廳。你只看見了賀峻霖和馬嘉祺,沒有注意到角落的我。
第二次見面,是在昏暗的廚房。我隱身黑暗中,看你拿著馬嘉祺的雞蛋犯了難。這一次你看見了我,我將你囿于我與冰箱之間。
你沒有害羞地躲開,反倒是正面迎上來。你長得很漂亮,最讓我難忘的是那一雙極富靈氣的眼睛。雖帶著一絲不同于同齡人的早熟,但更多閃爍著對未來的希冀。
如果我知道讓你幫我去送文件會受傷,我一定不會去參加那場門票千金難求的講座。
你無力地倚靠在病床,我內(nèi)心同時也刺痛著。
我的木槿,就該盛開在枝頭,春風(fēng)得意。
我感覺你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做哥哥,對我總是如同朋友一樣。不過正合我意,我也不只想當(dāng)你哥哥。
你很信任丁程鑫,帶他參觀你的過往,分享你的曾經(jīng)。
你本和馬嘉祺賀峻霖不對付,不知道為什么馬嘉祺突然愿意揭開自己的傷疤,賀峻霖也開始坦誠相待。
張真源總是打著補課的幌子和你獨處,劉耀文那個木頭也能分到一瓢羹。
更別說跟你朝夕相處的嚴(yán)浩翔了。
原來不是只有我看上這朵天真的木槿。
我抱著花盆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在花園里。
我從樹叢后繞過,想給你一個驚喜,卻聽到丁哥的聲音
丁程鑫那悅悅愿意嫁給我嗎?
我豎起耳朵仔細(xì)聽,我好奇你的答案,又害怕你回答的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
許悅悅我……
你會說我愿意嗎?
丁哥對你很好,你也很粘丁哥,如果你答應(yīng),那我還能...
無理由的猜忌在腦海里瘋狂蔓延。
我的木槿,如果不能專屬我一人,那就讓所有人遠(yuǎn)觀不可褻玩。
于是我刻意地失手,花盆從手中脫落,受到重力的吸引,與大地親密接觸,花朵散落一地。
我撿起碎片,不算鋒利。我不著痕跡地用力滑過肌膚,劃出一道小口,鮮血的血液滲出,低落在木槿上,染紅了花瓣。
你急忙拉著我回去處理傷口,眼里的擔(dān)心和心疼毫不掩飾。你低頭仔細(xì)地替我擦拭劃痕,我靜靜地注視著你。
要是你眼里只有我,那該多好。
我打開門,白色的影子飄然而落。我將它放在床頭,猶存的清香伴隨我入眠,如同你陪我身邊。
木槿朝看暮還落,我的愛意永不會東升西落。